夜天逸摇摇头,淡淡地道:“这把椅子过了百年,我早就想将它毁了,你来毁正好。”
众人更是惊骇,不敢置信地看着夜天逸,德亲王和孝亲王以及几位老臣身子晃了晃。
云浅月忽然笑了,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你现在想不想杀夜天煜吗?”
“我费心留下他的命,难道因为他死了侧妃就要杀他?赵可菡死,源于她自己。”夜天逸沉声道。
“是啊,表面上是因为她自己身体不争气,可实际上呢?为了一把破椅子,汲汲营营,逼宫流血。要搭进多少人肉白骨?”云浅月看着他,“你今日要么就杀了夜天煜,否则以后再不准杀他!”
夜天逸眸光青黑,“月儿,你用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
云浅月眯着眼睛看着他。
“若你是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对我说这句话,我会考虑,若是别的身份,也许答应不了你。四哥的命是我留的,他生死要看我的意思。今日不杀,不代表明日不杀。”夜天逸看着她,“他与你的情意足以深到我们十年相知吗?”
“好!那我们今日就在这里立个誓!”云浅月冷冷地看着他,伸手举天,“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云浅月今日在此立誓保夜天煜一命,直至百年,若是谁敢杀他,便是杀我。我会诛其性命,至死方休。”
夜天逸沉沉地看着她,“月儿,连四哥什么时候也竟能让你如此厚爱了?”
“夜天逸,你应该很了解我,所以,你最好别杀他。”云浅月吐出一句话,不再看他,转身下了金殿,向外走去。
金殿内的文武百官无人再拦她,也无人开口说一句话。大殿内再次如静寂无人。
云浅月如来时一般,一身清冷地走出了金殿,她身影消失在金殿门口,殿内依然盘绕着一股冷厉冰寒之气。
众人都看着夜天逸,夜轻染紧抿着唇,德亲王、孝亲王、冷邵卓、云离等人无人出声。
片刻后,夜天逸退去冷沉,闲淡地摆摆手,“来人,将这里清扫了!”
文莱立即应声,带着人上前清扫。金椅的金块被噼里啪啦扫到簸箕里。
“这些金子,便用于赈灾吧!父皇和历代先皇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夜天逸道。
众人依然无一人说话。
“景世子以为如何?”夜天逸看向容景,挑了挑眉。
“自然甚好!”容景温润出声,风轻云淡。
“那就这么定了!”夜天逸一锤定音,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刚刚哪位大人奏秉?继续吧!”
户部一位大人立即出列。
云浅月怒毁金椅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文莱带着人打扫干净后,百官继续早朝。除了金殿上方没了那把无人坐的椅子外,一切照旧,几乎让人恍惚以为云浅月是否刚刚出现在金殿过。
云浅月出了金殿,就见到夜轻暖和赵统领以及数百御林军候在殿外。
夜轻暖走上前,迎住她,小心翼翼地问,“云姐姐,你……”
云浅月停住脚步,看了夜轻暖一眼,声音清冷沉静,“这京城不是个好地方,没有暖城好。若是没有特殊的理由,还是回暖城吧!”话落,她再不理会夜轻暖,抬步向宫外走去。
夜轻暖怔楞地看着云浅月,想要追上她,却忽然觉得挪不动脚。
云浅月来到宫门口,弦歌迎上前,低声道:“浅月小姐,世子刚刚给属下传音,属下送您去四皇子府安葬四皇子侧妃?”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上了马车。
弦歌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宫门口。
马车内,云浅月靠着车壁,伸手捂住脸,却还是感觉没有泪,眼睛干干的,心也干干的,但她似乎清楚地感觉到某一个地方在鲜血横流。她曾经在发丧夜天倾的时候说过再不为人送葬了,可是没想到这才时隔不久,她又旧事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