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你去帝寝殿请旨,问明皇上此事如何处置。”夜天逸不做主,吩咐文莱。
文莱连忙应声,跑出了金殿。
官员们这才响起如今的朝局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局了,不是摄政王当政的时节了,后宫还住着新皇。都纷纷住了口,等待新皇决断。
不多时,文莱去而复返,带回了夜轻染的旨意。
旨意上命令,“京兆尹失职,从今日起,举家充军发配北地寒湿之地。着容枫从西山军机大营回城,掌管京兆尹。”
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一纸诏书,是新皇的《自省诏》。
《自省诏》是向夜氏先祖和天下百姓告罪,他无奈受伤体乏卧病在床,难免荒于管制京中,才造成有人趁机祸乱,刺杀景世子之人定与登基之日刺杀朕之人是同谋,目的是杀皇帝,杀景世子,祸乱天圣,使天圣不得安稳,其心可诛。一定追查出背后凶手,严惩不贷。同时安抚于民,他三日后能下床时,便返回朝中理政,朕和景世子天瑞呈祥,逢凶化吉,共同护我天圣,百姓勿慌,即刻请太后前往荣王府探望景世子。耀我天威,还我天圣太平。
洋洋洒洒一大篇,天圣百年来第一份《自省诏》。
夜天逸看了一眼,之后吩咐人将《自省诏》贴了出去。之后命人去西山军机大营宣容枫回京接管京兆尹。
一道京兆尹发配和调遣圣旨,外加一份《自省诏》,瞬间在京中传开。
百姓们视线很快从对朝廷不满中被转移,愤怒纷纷被牵引到了刺杀景世子之人与新皇登基之日刺杀之人是同谋上来,一时间人人义愤填膺,纷纷责骂背后之人其心可诛,定要皇上伤好后大肆彻查,找到其人,诛杀九族。
午时,容枫接到圣旨,从西山军机大营赶回京中,疏散百姓,清扫街道,他是荣王府旁支,同时文伯侯府世子在京中百姓中也颇受百姓喜欢,谁也舍不得拿臭鸡蛋,烂菜叶子砸那个清秀俊逸的人,于是纷纷散了去。
混乱了一日的京中恢复太平。
容枫迅速接管了京兆尹府衙,东西南北四城重新调派了守城,这是即夜轻染登基后,京中京麓四门的第一次换血。
容枫归来,西山军机大营的三十万兵马就没了主管,夜轻染下令,兵令交由安王接管。
安王拥有整个北疆,如今又有了西山军机大营三十万兵马的兵权,一时间举足轻重。百官们纷纷暗里叹息皇上用人大度,竟然不怕安王夺位。
因景世子、沈大人休假,文武百官没有了丞相管辖,如群臣无首,德亲王、孝亲王又休养府中,朝中无人辅政,于是皇上再下旨意,封赐云离为暂代丞相辅政,冷邵卓接管刑部,彻查皇上登基之日刺杀以及景世子遇刺一案。
朝中又是一番政权兵权变革。
这一日,天盛京城如坐云霄飞车,喧嚣到云霄,又低沉到平地,终于落幕。
容景和云浅月在府中养伤,外面的消息滚雪球般地滚进荣王府。
云浅月昨日睡了半日又一夜,午时醒来,喝完药,人也有了些精神,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感叹,“做人不带这样的,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啊!有的人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怎么就能做到这么收买人心不留余地呢!”
容景笑而不语。
云浅月瞅了他一眼,继续又道:“黑心到这个份上,怪不得这么些年招老皇帝的恨呢,若我是皇上,我也恨死你了。不除了你,如鲠在喉啊。”
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没说话。
云浅月继续长吁短叹,“京中住着十来万百姓吧?偌大的天圣京城啊,连老弱妇孺都出动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啧啧,夜轻染竟然没在帝寝殿里被气死,还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自省诏》,虽然扳回了局面,但也丢了面子。若是我,他妈的还养什么伤啊,我命令三十万大军都进了城,攻入荣王府,直接杀了那个祸害,让他再不能得百姓爱着,反正大家都别想活……”
容景似乎终于受不了,出声温声提醒,“容夫人,别忘了你是荣王府的女主人,你口中的那个祸害是你丈夫。”
云浅月立即扔了蜜饯,搓了搓手,回身抱住容景,呵呵一笑,“哪儿能忘呢!我这不是高兴吗?果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回夜轻染估计气的肝疼,他即便是皇帝又如何?也掌控不了民心,就在民心这一说上,十个他也不及你。”
容景挑眉好笑地看着她。
云浅月伸手摸着他的脸,仔细地研究他的五官,“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招人爱?你这些年也没干什么啊!百姓们却万众一心将你当佛供着。”
容景慢悠悠地道:“荣王府十年来壮大的财富富可敌国,但是如今富只可抵这一个京城了,你说那些银两都哪里去了?”
“娶我了。”云浅月立即道。铺万里锦红用了多少银两啊,想想就肝疼。
容景好笑地道:“娶你也不过用了几个城池的财富而已。”
云浅月唏嘘一声,仰脸看着他,见他明明受了重伤,还如此姿态华贵,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难道你将那些财富都千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