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而退?众人看着腰间仅围着一块披风的燕启,他们突然觉得绝望,这般简单的一个道理,为什么要他明白却那么困难?赢嫣然给了他天下间最大的侮辱,他却为自己能够活着回来沾沾自喜,若是其他人,早就一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全身而退?”楚韵歌怒气勃发,双手不停的击打案几,“你这也叫全身而退?你知不知道嫣然拿走了多少地粮草和军饷,凭借那些粮草和军饷,她就能围困安都至少三个月,更何况,她根本不需要三个月,七日,七日之内,她就能拿下安都,凭借那些粮草和安都地存粮,她至少能守住安都半年,半年!你知道是多大的变数吗?咱们到时,不仅仅要面对龙皇地刀锋,还得应付嫣然的攻击…… ”
“嫣然!嫣然!嫣然!”燕启怒发冲冠,双手紧握成拳,“你住口!从今日始,不许你再提嫣然这个名字,否则我就…… ”
“你就什么?”许是怒极,楚韵歌突然平静下来,他转头不再看燕启,“杀了我?就凭你?我现在就在此处,你要动手,尽可放马过来。 ”
其他四国的主将不敢劝解楚韵歌,只是连连用眼睛向侯青云示意,侯青云也觉得骑墙,他早已洞悉楚韵歌对赢嫣然的倾慕,在心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郎才女貌,且不许燕启呼唤赢嫣然的名字,不过是小孩子意气而已,倒是燕启,年纪一把,也不知道羞耻,待听到楚韵歌谴责燕启,侯青云只觉得大快人心,越听越解气,真恨不能楚韵歌说话不要这般留有余地,狠狠的教训燕启,最好让他无地自容,让他自刎以谢天下,偏偏有人脸皮比安都的城墙还要厚,恬不知耻、丢人现眼的苟活于世!
“咳,”侯青云干咳一声,“楚帅,燕将军,当下赢嫣然围攻安都,主要目的是想以安都为基础,艰守一隅,楚帅,你觉得咱们是静观其变,还是…… ”
突然眼前黑影闪过,众人惊呼连连,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挡在侯青云身前,在人影晃动中,只见众人竭力的阻挡着燕启,不让他靠近自己,愣怔之下,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提到了赢嫣然的名字,没想到燕启真的疯狂如此。
“来人,”楚韵歌冷冷的下令,“将燕启捆起来,我要亲自修书给燕卫国的国君,若燕卫国不更换盟军的主将,我们不再考虑和燕卫国结盟。 ”
此言一出,燕启立时平静下来,突然向后一仰,闭目倒在地上,如同死了过去,众人一片愕然,楚韵歌又怒又气,看着一动不动的燕启,他几乎是咬着牙,“来人,送燕启回帐休息,命他的副将进主帐代替他议事。 ”
楚韵远掀起帐帘,命侯在帐外的燕卫国亲兵将燕启搀扶着回了燕卫国的营帐,帐帘放下,主帐内一片寂静,楚韵歌半晌才镇定了心神,“诸位想必对燕启的这番做作的目的了然于胸,其实咱们此次合盟不是为了袭击安楚,只是加强六国的边防,安楚虽然内乱,但是嫣然为了避免腹背受敌,她定然会加强边境的防守,但是仅限于防守而已,她没有兵力可以攻击咱们,边关守卫不是当务之急,咱们最迫切的,是重新整肃盟军的纪律,明日边防的布防图就要规划出来,各国的遵照执行便可,后日各国回归本国,然后我国的国君会再邀各国的君主齐聚边越,再商大计。 ”
沉默着走出主帐,侯青云一言不发,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下唐国的赵侯日快步走到他身边,“侯爷,您觉得楚帅今日…… ”
“赵将军,”侯青云猛的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你放心吧,楚帅再邀六国的国君至边越,只是为了协商下一步盟军的动向而已,另外,你也应该看出了,燕启此人难堪大用,放在盟军之中,只会坏事儿,但是燕卫国国力仅次于边越,军力可与边越一较高下,是盟军中绝对不能忽视的一股力量,所以楚帅想借五国国君的力量逼迫燕卫国的国君更换主将。 ”
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面上都有如释重负的神情,冷笑着走进自己的大帐,看着副官满面的笑,皱着眉,“你笑什么?”
“侯爷,”副官压低了声音,“咱们都听说今日楚帅发怒,训斥了燕启,咱们这心里,不知多畅快!”
“畅快?”侯青云刻意的想冷着脸,却怎么也无法隐藏已经浮到面上的笑容,“畅快?爷的心里才叫畅快!”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七章 第七节 成竹在胸
第七章 第七节 成竹在胸
一夜大雨,天色初明,便听见安都城里的邀战炮,赢霾惴惴不安的命人打开营门,跨领军出了营门,一字形排开,只听护城河上的吊桥吱吱作响,铁链哗哗作响,护城桥落下后,城门无声的打开,一位头发和胡须花白的将军当前挥马而出,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在赢霾对面排好阵形,看来嫣然说得不错,这位守将的确不容小觑。
“赢将军,”对方严格的遵守着战场的礼节,在马上对赢霾弯了弯腰,“请始刘新礼甲胄在身,无法全礼。 ”
“刘将军,”赢霾同样弯腰行礼,借着弯腰的那一瞬间,赢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抬首时,已是满面的自信,“刘将军安好?”
细细的打量须发皆已花白的刘新礼,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将,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也许此刻脱下甲胄走入人群,转瞬便会失去他的踪迹,此刻即使相对而立,也不敢相信他便是驻守了安都十一年的将军。
“刘将军…… ”
“赢将军,”似乎猜到了赢霾将要出口的寒暄,刘新礼抢先道:“咱们虽然曾经同朝共事,但是此刻战场相见,同僚之间的情谊就止于此吧。 ”
一时语塞,还未想出应对之策,他已拨转了马头回到阵中,副将手中的令旗轻轻一挥,一个银盔的将军自左侧拍马则出,看了看赢霾。 拉住马,小步踱了过来,赢霾无奈的拨转马头回到阵中,对自己地副将使个眼色,副将挥了挥手中的令旗,不待赢霾入队,已有一位将官应令而出。
许都是出于拭探的目的。 首战并不精彩,甚至沉闷得令人想要睡过去。 只见场中两人枪来刀往,中规中矩,赢霾只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打下去,直到嫣然赶回营中。
几个回合,对方阵中鸣金,接着又派了一员战将出战,如此来回。 眼看日上中天,再过一刻便可回营小憩,只待下午再战。
又一次鸣金,赢霾正准备收兵回营,却见刘新礼又拍马而出,赢霾一愣,难道这一次是他亲自出战?如果是他出战,那么自己只好出战了。
打马来到阵中。 正要举枪行礼,刘新礼却将手中的大刀还回得胜钩中,赢霾突然觉得不妙,刘新礼是安都的守将,于情于礼,都应该是嫣然出阵。 莫非他是在试探嫣然是否在营中?他肯定已经获知燕启偷袭醴陵,嫣然不得不回防,如果让他发现此时嫣然不在营中,他一定会推断出营中军力匮乏,后果不堪设想。
缓缓将枪放回得胜钩中,满面笑意的抬首看着刘新礼,“刘将军…… ”
“赢霾,废话不要说了,”刘新礼满面严霜,“让赢嫣然出来吧!你应该明白规矩地。 ”
心里暗暗叫苦。 面上笑容不改。 按照嫣然临走前的嘱咐,“刘将军。 很抱歉,嫣然昨夜睡得太晚,不到中午,是不会…… ”
“废话,”刘新礼沉着脸,万分不悦,缓缓举高左手,伸出三个手指举在空中,“你当我是三岁地小孩?赢嫣然既然如此轻蔑本将,本将便再不容情,三指屈尽,便是安都攻击之时。 ”
满头的汗,赢霾忍不住就要回头观察营中的动向,可是嫣然临走前的严令却又令他一动不敢动,只是直视着刘新礼,尽管面上的笑容已经僵化,便仍然维持得很好,甚至还冷笑着,“刘将军,安都有多少的军队?即使倾巢而出,也得浪费十天半月的功夫才能…… ”
话未说完,只听尖厉地声音呼啸而至,赢霾下意识的侧过头,只觉得锋利的箭刃堪堪从脸颊边擦过,劲风刮得脸颊生痛,惊愕过后,怒形于色,抬起头,却是一个长得和刘新礼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将军,手中的弓还未放下,满面的讥笑,“十天半月?大言不惭!”
大怒之下,想也不想的抽出腰间的短刀便要扑杀过去,却听身后阵喧哗,回转身,远远看见嫣然驻马在营门前,一身鲜艳地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迫人的红光,她手中的弓已经拉开,对准了说话的少年将军,眨眼之间,箭已射出,箭稳而准,那少年将军慌忙伸出手中的长枪想拨开箭枝,出手却晚了,他只得扔了手中的枪,向后仰倒,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