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移平干草,地上赫然躺着两具尸身,一男一女,从穿戴看是富贵人家,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嘴唇乌青,应是中毒而亡。
&esp;&esp;秦瑨眉峰蹙起,目光扫过散落在地的杂物,有书籍纸张,绫罗绸缎,唯独没有金银财宝,女尸鬓发上的钗环也不见了。
&esp;&esp;难道是劫财?
&esp;&esp;他正沉思,姬瑶走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咱们走吧,我害怕……”
&esp;&esp;这段时日她见惯了杀伐,但跟死人共处一室,她还做不到。
&esp;&esp;“吓傻了?外面下着大雨,怎么走?”秦瑨低头凝她,“不用怕,今晚我守夜,你尽管休息就好。”
&esp;&esp;姬瑶亦知道外面泥泞难行,听他如是说,不得不放弃逃离这里的想法。
&esp;&esp;秦瑨暂时用干草把亡者盖起来,牵着她行至另一头,倚墙席地而坐,任她钻进自己怀里。
&esp;&esp;小小的人儿还在发抖,无助而可怜。
&esp;&esp;秦瑨犹豫片刻,掌心抚过姬瑶的胳膊,覆上她的肩头,轻轻攥紧。
&esp;&esp;慢慢的,她不再抖,呼吸亦均匀下来。
&esp;&esp;秦瑨这才松开手,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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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清晨,碧空如洗。
&esp;&esp;姬瑶站在破庙外面的阳光下,顺着大门朝里窥望,试探道:“咱们要报官吗?”
&esp;&esp;秦瑨没说话,只顾在庙里忙活,两位亡者非富即贵,也许有东西他们能用的上。
&esp;&esp;他翻来覆去的察看遗物,发现衣裳都是新的,可以穿,而那些书籍都是些民间艳本,没有任何典当的价值,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篆“贺靖”二字的玉佩。
&esp;&esp;秦瑨把绫罗绸缎和玉佩捡起来,正欲离开,视线末梢遽然出现一本黛色文书,掩在干草之下,巴掌大小,制式极其熟悉。
&esp;&esp;他眉眼明湛,赶紧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亡者的过所。
&esp;&esp;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正愁如何进入南漳呢!
&esp;&esp;过所上写的清楚明了:男人名叫贺靖,二十五岁,女人叫柳青青,二十二岁,两人是一对夫妻,祖籍黔中道金州,来南漳县的张府贩卖药材。
&esp;&esp;“好啊。”秦瑨薄唇微勾,“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南漳了。”
&esp;&esp;姬瑶听到这话,悄悄走进破庙,生怕惊扰了两位仙逝之人。
&esp;&esp;待看清突然出现的过所后,她美眸圆睁,怯生生看向秦瑨,“你的意思是,我们,冒充他们?”
&esp;&esp;她指指两人,又指指地上躺的。
&esp;&esp;秦瑨点点头,阖上过所,弯起的眼尾昭示着他难以遮掩的好心情:“从现在开始,我是贺靖,你是柳青青。”
&esp;&esp;姬瑶朱唇翕动,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决意,只要不用翻山越岭,冒充死者也不算什么。
&esp;&esp;昨夜大雨刚过,泥土潮湿,容易翻掘。
&esp;&esp;秦瑨用刀削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在破庙附近挖了个坑,暂且让亡者入土为安,有时机再替他们申冤。
&esp;&esp;临行前,两人要换上捡来的衣裳。
&esp;&esp;姬瑶许久没有摸过绫罗绸缎了,丝滑的触感比她身上的麻衣好太多,可她踟蹰着不肯换,“这可是死人的遗物,穿上不吉利……”
&esp;&esp;“没办法,我们这身行头太破旧,根本不像药材商贩,引来怀疑就麻烦了。先将就一下,出了南漳就换回来。”
&esp;&esp;秦瑨缓解着她心头压力,自个儿开始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