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开头还是满目苍翠,她细细辨认了一下,确定就是自己看见的千仞山。然后梦境一转,她便看见千仞山山脚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玄色长袍的梁知舟,另一个就是知府陶玉阜。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面上的表情都不好看。尤其是陶玉阜,他似乎是被人戳到了痛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他接着拍了拍手,四面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几个穿着十分奇怪的男人。那些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支竹笛,对着后面的茂密的林子吹起了笛子。
正在她疑惑这是在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了“嘶嘶?”的声音,然后一条条灰色的长蛇扭曲着身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齐齐地对着梁知舟冲了过去。
那样的场面十分诡异,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便尖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梁知舟正和梁一在商讨后续人员安排,听到声音之后,眉头紧锁,跨着长步去了主屋。
烛火摇晃了两下,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因为突然来的光亮,她先下意识避开眼,等逐渐适应之后,就看见男人坐在床边的。
“怎么了?突然做噩梦了?”男人伸手过来,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声音放缓了很多,“梦里都不是真的,不要害怕。”
她心口还在砰砰跳着,那种毒蛇扭曲着扑上去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听了这句话之后,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男人,内心开始挣扎,不知道要不要将梦里的事说出来。
此刻她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头发被汗湿成一缕缕挽在耳后,露出一张精致但却苍白的脸,显得整个人越发柔弱。
梁知舟目光瞬间温柔下来,指尖微动,到底忍着没有动,“梦见了什么了?”
“记得不大清了,梦见你在千仞山遇到很多蛇。”她语焉不详,湿亮的眸光看向男人。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发现梁知舟仍旧穿着外袍,像是在外面刚回来,便问了一句,“都这么晚了,刚刚是出去了吗?”
“去了一趟千仞山,”男人的眸光有点复杂,看见小姑娘突然攥起的手,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今天晚上,确实也遇上了不少毒蛇,那些毒蛇似乎是经过专门的训练,会对特定的人做出攻击。”
“那……那你有没有受伤?”她顿时紧张起来,不停地往他身上看,似乎这样就能看出一个所以来。
“没有,不过同行有个人倒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现在已经送到大夫那里去。”梁知舟停顿了片刻,补充说:“但是我们在千仞山山脚下,发现了几条车辙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人就被藏在千仞山上。”
说来真的是凑巧,盯着陶家的那行人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恰好前几天下过雨,道路湿烂,巡视的暗卫才无意中发现几条车撤印记。按照印记的深度,当时车上应该运载了重物。
可千仞山已经被搜寻过一遍,并没有发现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山洞。如果这些人不是藏在山洞中,那就可能是挖了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地方将所有人藏进去。
只是这样的做法过于丧心病狂,他既希望自己的猜测没错,又不希望没错。
“那你最近还要过去吗?”虞念清小声问,眼里写满了担忧。
“等过几日,要再去看看。”梁知舟看着小姑娘濡湿的双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已经听你这么提醒,后面我肯定是要多注意一点,不要担心。”
“我没有担心。”她轻轻抿唇,低下头时只看得见尖尖的下颌,又说:“我听说蛇会怕雄黄之类的,不然我们明日去找大夫,让他们多配上几幅驱蛇的草药。到时候你记得带上,说不定真的有用……”
“好。”
“若是毒蛇是供人驱使,到时候先将这个人抓起来,可能就没有那么难对付。”她说着,似乎又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要不然在将衣服重新做了,再做得厚一些,毒蛇便很难咬到里面……”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却怎么都还觉得不够。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们所面临的风险是伴随着流血和死亡的。
梁知舟也丝毫没觉得烦躁,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然后便看见小姑娘抬起头看他,濡湿的眼睛带着几分不安,细嫩的指尖攥紧他的衣袖问:“我们一定会将所有人都救出来,是吗?”
“一定会的。”梁知舟肯定道,反手握住她的手,“这正是我们在努力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今天遇到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所以耽误了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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