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这是在暗示本宫多管闲事吗?
皇帝陛下扔下咱们自己跑路去了!!!!本宫这么明显的弦外音难道你就听不明白吗?
谈话的气氛有点冷场,本宫只能讪讪的再找话题,“转眼年就过完了,明成王爷您难得来一次,是不是在这把元宵节也一并过了?”
明成老头抬头看了本宫一眼,眼神有点严肃,“太妃娘娘好像是不太欢迎本王?本王——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娘娘了?”
你才知道你得罪本宫了?你走这一趟的本身的意图就是其心可诛。
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
本宫深吸一口气,不准备继续再跟他兜圈子,“咱们说句痛快话吧,明成王爷你这次来夜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明成老头的两道眉毛不受控制的往眉心团了团,只定定的看着本宫没有说话。
“好吧!”本宫心虚,没办法跟他“坦诚相见”,只能再退让,“就算忧国忧民这种事和本宫搭不上关系,本宫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打算——这总没错吧?”
“呵——”明成老头轻声一笑,往后靠在椅背上,半眯缝着眼睛又把本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好一番打量,然后缓缓闭了眼,手指敲在椅背上打着拍子叹了口气,“本王看着穆家那小子倒像个真性情的孩子,怎么你与他——倒是半分也不相像呢?”
像个毛啊,他亲姐都冷血的跟他南辕北辙,本宫这一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我跟他?我犯得着么我?
“哦!”本宫牵了牵嘴角,丝毫不理会她话中嘲讽之意,不答反问,“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决定与他合作?成全了他,自己也能顺手牵羊捞点油水,夜阑一国的地界虽是比不得大钰,但这笔没本的买卖,还是不赚白不赚是吧?”
这些人当中只有丞相大人是对江山没有企图的,换成哥舒远,哥舒涣,甚至于哥舒乾,哥舒华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把这座夜阑江山当酬劳拱手相送的。
“嗯?”明成老头安详的眉头轻轻拧起,忍不住睁眼坐直了身子,又把本宫好一顿审视,然后,还是摇头,“你这个精明劲儿也不像他。”
喂,老头儿,丞相大人死心眼又不是一两天了,你老拿他做标准来丑化本宫,这也太不地道了。
“论精明,本宫自然是不能和明成王爷相比,至少本宫就想不出这种一石二鸟的好主意。”本宫强压着火气,冷冷的哼哼,“不过以明成王爷的立场,当然是以国事为先,做这种决定也属正常,只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夜阑虽小,却也不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王爷想要一口把它吞下去,本宫好意劝您一句,您老还是要事先考虑下自己的牙口肠胃。”
本宫说的气势汹汹,明成老头开始低头沉思,权衡了好半天才算是有点顿悟,重新抬头看向本宫,“太妃娘娘对皇上的感情很深。”
他说,却是笃定的语气。
本宫不想误导他,只不过谈到感情,就不可避免的被噎了一下——
“既然王爷没什么需要的,那本宫便告辞了。”本宫淡定的起身,抖了抖襟前褶子,“王爷慢吃,不必送了。”
说罢,便是冷然的梗着脖子往外走,走到门口,身后那老头谦逊得体的声音才追了出来,“太妃娘娘慢走。”
本宫恨恨的瞪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出了门,一口气出了院子,拐过小径前方的花圃才停下来使劲的喘了两口气。
妈的,这都是什么世道,要不是一没后台,二没钱财,本宫真就自己撅屁股去把那龙椅占了,也省的天天在他们几个中间跟着纠结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还要受这个外来老头的鸟气。
素儿上前来给本宫拢了拢领口,小心翼翼的看着本宫的脸色,犹豫道,“娘娘——还要去江华王爷那么?”
一句话,正中本宫下怀,本宫心里一堵就抬脚狠踹了一脚路边积雪。
前夜才落的雪还没有冻实,冷不防就灌了自己一鞋子。
本宫一个激灵,素儿慌忙就要弯腰去抓本宫的脚。
本宫挡开她的手,揣着一鞋子的碎雪沫子,脚下生风往镜月轩奔去。
“由他去死!”去个屁!他是死是活关本宫屁事?他爱装就由他去死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持续低温,雪也是断断续续的下,有时运气好还能跟太阳君打个照面,要不然就只能窝在屋子里听外面北风吹。
怪不得那么多人争着抢着想要做皇帝,天子,天子,与天为一体,连天都为他做主——
皇帝命,这真是个咱们凡人玩不起的东西。
本宫就纳了闷儿了,你说这皇帝陛下他是不是事先找人夜观天象了?居然会跟这个鬼天气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
得益于这个见鬼的好天气,除夕之夜结在华云池上的冰一直没有机会化开,然后本宫就很荣幸的陪同皇帝陛下的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在岛上把这个年给过了。
因为唯一的交通线路被封,消息不通,也不知道岛外的情形如何,本宫又开始半死不活的混日子。
初七那天上午又飘了一阵清雪,过午天却出其不意的放晴了,阳光普照之下,院子里雪水横流,大有点奔着阳春三月而去的走势。
经过地府那事儿本宫算是想明白了,天生异象,定是大凶之兆,于是就隐隐的有些坐卧不安,打发了素儿出去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