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因为轧钢厂现在拥有了小型机车间,所以安保措施也上了一个档次。
在轧钢厂内,保卫科李科长正在办公室里专注地布置夜间巡逻工作。灯光下,他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地审视着桌上的厂区地图,手指沿着各个巡逻路线缓缓移动,口中详细地对一众保卫人员交代着任务要点:“二组负责厂区东边区域,尤其要留意仓库附近,那里存放着不少重要物资;三组重点巡查生产车间,检查设备是否都已妥善关闭,有无安全隐患……”
保卫人员们整齐地站成一排,认真聆听着李科长的指示,时不时点头回应。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严谨而有序的氛围
就在这紧张的布置时刻,一阵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西直门街道办的李干事推门而入,他先是礼貌地自我介绍:“您好,李科长,我是西直门街道办的李干事。”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与凝重,缓缓说道:“咱们厂里的李东来主任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他被人指控涉嫌侮辱女同志,此刻正被一群人围在街道上呢。”
李科长听闻这一消息,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心中,李东来一直是个正直善良、品行端正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他眉头紧锁,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李干事的眼睛,声音略显急促地再三询问:“你确定是李东来吗?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消息可不能乱说啊!”
李干事看着李科长那质疑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李科长,千真万确就是李东来主任,我亲眼所见,现场好多群众都围在那儿了,情况十分混乱。”
李科长心中一沉,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迅速冷静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当机立断地点了几个平日里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保卫科干事,大声说道:“小王、小张、小赵,你们几个跟我走!”随后,他又转身从武器架上取下几根警棍分发给众人,表情严肃地叮嘱道:“都打起精神来,这次情况特殊,我们要确保李主任的安全,也要把事情查清楚,但绝不能冲动行事。”
交代完毕,李科长便让李干事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快步走出保卫科办公室,脚步匆匆地朝着事发地点赶去。
周萍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她觉得张主任就是在公然袒护李东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于是毫无顾忌地对张主任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徇私枉法的家伙,别以为你是个主任就了不起,今天你要是不给这姑娘一个公道,我跟你没完!”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脸上的青筋都因为愤怒而暴起,那副模样仿佛要将张主任生吞活剥了一般。
街道办张主任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周萍会如此胡搅蛮缠、肆意辱骂。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警告道:“周萍,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已经说过了,我会把事情调查清楚,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乱骂,是要负责任的!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扰乱秩序,我只能按照相关规定对你进行处理了!”然而,周萍根本就没有把张主任的警告放在心上,依旧骂骂咧咧个不停
就在这混乱不堪、剑拔弩张的时刻,李科长带着保卫科的干事们一路小跑赶了过来。他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当看到李东来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他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李科长快步走到李东来面前,关切地问道:“李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东来看着李科长,一脸无奈与气愤地说道:“李科长,我今天下班骑车回家,路过这个拐角的时候,这个白小翠突然冲了出来,我刹车没撞到她,可她却诬陷我要非礼她,我看她就是故意要陷害我,想把我名声搞臭。”
李科长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他身为保卫科科长,最容不得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阴谋诡计、恶意诬陷的把戏。他转身看向白小翠,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与冷峻,大声说道:“哼!竟然敢在这儿诬陷我们厂的干部,把她带回轧钢厂保卫科,我要好好审问审问,一定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保卫科干事们便朝着白小翠走去,准备将她带回保卫科。
白小翠一听到李科长要把自己带回轧钢厂保卫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进了保卫科,那可就真的是羊入虎口,肯定会有大麻烦。她深知自己根本不是那些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保卫干事的对手,慌乱之中,她的眼珠快速转动,瞬间计上心来。
只见她一下子扑到周萍身边,双手紧紧抱住周萍的腿,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周萍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他们要是把我带走了,我就完了。你这么热心肠,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周萍被白小翠那副可怜模样彻底骗住了
只见她猛地用力推开正欲靠近白小翠的两个保卫干事,然后一个箭步挡在了白小翠身前,像一只护雏的母鸡般张开双臂。
她仰起头,满脸怒容地斥责李科长:“你凭什么带走她?这事儿归西直门派出所管,你一个轧钢厂保卫科科长,在这儿瞎起什么哄,根本没权力在这儿抓人!”周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毫不退让的倔强。
李科长听了周萍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真是个法盲。李东来是我们轧钢厂的领导,在他下班途中遭遇这样恶意的诬陷,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声誉以及轧钢厂的形象。根据相关规定,我们轧钢厂保卫科完全有权力介入调查。你在这儿瞎嚷嚷,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周萍顿时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她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番茄。可她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索性耍起了无赖。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哭闹道:“我不管,今天你就是不能带走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科长在保卫科工作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于周萍这种耍无赖又不懂法还胡搅蛮缠的人,他心里早就有了应对之策。见周萍依旧在那撒泼阻拦,李科长面色一沉,对着身边两个身强体壮的保卫科干事使了个眼色,低沉地吩咐道:“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把那女的带走。”
两个干事得令,立刻上前准备抓住白小翠。周萍见状,顿时怒火中烧,她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一头发狂的母狮。在极度的愤怒驱使下,她全然不顾后果,猛地挥起拳头,朝着其中一个保卫干事的脸上就狠狠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保卫干事的脸上,那干事猝不及防,被打得往后趔趄了几步,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红肿。
李科长见周萍竟敢公然袭击保卫干事,顿时怒发冲冠,脸色涨得通红,大声吼道:“简直无法无天!把她也给我抓起来!”
周萍却毫无惧色,反而更加嚣张,她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恶狠狠地叫嚷着:“你们敢抓我?我看你们是不想在这西直门混了!”说着,又张牙舞爪地朝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保卫干事扑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来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这些欺负老百姓的家伙!”
那保卫干事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身手敏捷且体格强壮。面对周萍的攻击,他眼神冷静,侧身轻松躲过周萍挥来的拳头,然后顺势一个擒拿,紧紧抓住了周萍的手腕,用力一扭,周萍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但她仍不死心,试图用脚去踢保卫干事,保卫干事见状,迅速抬起膝盖挡住,接着脚下一扫,周萍瞬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另一个保卫干事也迅速上前,两人合力将周萍制住,周萍在地上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各种污言秽语,可此时她已被牢牢控制,再也无法动弹。
李科长面色冷峻,大手一挥,指挥着保卫干事们:“把这两个闹事的女人带回保卫科!”保卫干事们迅速行动,一左一右架起周萍和白小翠,尽管周萍仍在拼命挣扎、叫骂,白小翠则是满脸惊恐地求饶,但都无济于事,被强行带离了现场。
随后,李科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张主任面前,神色严肃而诚恳地说道:“张主任,您放心,这事儿发生在咱们的辖区,又牵扯到我们厂的领导,我一定会秉持公正的态度彻查清楚,绝不偏袒任何一方。等调查有了结果,我肯定会给西直门街道办一个详细且合理的交代。”
张主任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信任的神情回应道:“李科长,我了解你的为人和做事风格,我绝对相信你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或许真有人蓄意为之,只希望能尽快真相大白,还大家一个安宁。”
李东来看着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深知自己作为当事人,必须要回轧钢厂保卫科配合后续的调查工作,于是他朝着李科长和张主任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转身随着保卫科的队伍一同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
考虑到事情十分严重,一旦传扬出去,将会造成严重不良影响,李科长决定连夜对白小翠进行审问。
在轧钢厂保卫科那略显严肃的审讯室内,灯光昏黄而寂静。李科长坐在桌前,眼神犀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对面瑟瑟发抖的白小翠,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你知道你诬陷的是谁吗?李东来主任可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是全国劳动模范,他为国家、为厂里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这样恶意诬陷,后果极其严重!”
白小翠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般不住地颤抖。她心中懊悔不已,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捅了大篓子,招惹了绝对不该招惹的人物。在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嘴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一股脑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
“我……我错了,科长。是陈楚生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去色诱李东来主任,然后诬陷他非礼我。我当时被钱迷了心窍,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啊,都是陈楚生让我干的,我只是个听人指使的小卒子,求您放过我吧……”白小翠一边哭诉着,一边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李科长
“陈楚生?我们轧钢厂钳工车间的车间主任?白小翠,你不会是为了推卸责任,随便拉人下水吧?”李科长双眉紧蹙,目光中满是怀疑地审视着白小翠。
白小翠见李科长不信,心中愈发焦急,她深知此刻若不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自己决然难以脱身。她咬了咬牙,一横心说道:“科长,我真没说谎。我其实是陈楚生的外室,他一直偷偷养着我。而且……而且他还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一直在偷盗工厂的金属材料,我都知道具体的藏匿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