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个叫白采的丫头浑身淤青,身下血肉模糊地被人抬了出去,据说被扔到了京郊乱葬岗,最终进了野狗的肚子,尸骨无存。
也是一年前,莫熙宁寻了个错处,将她赶出侯府,并秘密带到这处偏僻的别庄。
目的是借着她的肚子,生下他和杜葭的孩子。
这个男人在牀上做那档子事时,总是绷着一张脸,似是在极力忍耐,更无丝毫温柔可言,几次都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去,又生生地忍了下来。
现今,大奶奶成功怀上身孕,日后生下的是莫熙宁正经的嫡子女,大姐儿又是以那种方式去到大奶奶身边的,日后可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此时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那日大姐儿刚满百日,莫熙宁不知发了什么疯,喝地酩酊大醉跑到别院,在牀上对她百般折磨,把她的身子折成各种形状,折腾了整晚上,才消停下来。
白苍抬手擦掉脸上的冰凉,心里明白依着莫熙宁狠厉的性子,她,甚至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已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或许会送来一碗**,给她一个不太难看的死法。
留在此处,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白苍平静地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桃木匣子,那里存着她这些年的月钱以及年节里得到的一些赏赐,约莫有五十来两。
除了随身戴的,其余首饰她不敢动,不然日后莫熙宁凭着丝毫蛛丝马迹寻来,她只会死地更难看。
就算贱如蝼蚁,她也不愿就这样死去,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她的第一个孩子已经离她而去,这第二个,她定要想尽办法,生下他,并亲自抚养长大,谁都不能抢走!
她温顺谦恭了一辈子,逆来顺受的结果是如此,已经无路可退,便只能奋起反抗,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一个死字。
打定主意后,白苍将二十两银子藏在贴身的小衣里,将匣子放回原处,调整好呼吸后,走出房门。
她这些日子因身子不适,原就虚弱,因而两个丫头不曾发现她的异常。
用过午膳后,临近日暮,一声惊雷炸响,淅淅沥沥落下雨来。
白苍晚膳特地多吃了一碗,并早早关了房门歇息,两个丫对视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默默收拾碗筷,关好正屋的门,退了出去。
到了夜间,雨下地越发大了。
白苍取下挂在正屋里的蓑衣,穿在身上,并从檐下取了钥匙,开了院门。
这一年来,她一直十分老实地待在屋里,连院门都不曾踏出过一步,看来那两个丫头也没起什么防备之心。
守门的小厮见这么大的雨,也早回屋躺下睡了。
因而白苍十分顺利地开了门,逃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四周漆黑如墨,不时炸响一道雷,照亮四周狰狞的夜景。
白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借着打雷时的那道亮光,瞅清四周的情形,认准一条还算宽敞的大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待到那俩丫头发现她不见了,该是明早的事。那时她或许已经逃出去了很远,到时再择条小路拐弯也不迟,白苍在心里如此合计。
如此约莫行了半个时辰。
一道又一道的炸雷不时惊声而起,白苍哆嗦着双唇,一手扶着斗笠,低头艰难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竟毫无防备地直直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什上面。
不是树!
白苍蓦然抬头,隔着斗笠和重重雨帘,看到一张带着狰狞笑意的脸。
“我等你许久了!”那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仿佛一头嗜血的怪兽,盯着送到嘴边儿的猎物,随时准备给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