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玥收回视线,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药瓶,犹豫再三后才又将目光放在他背上。她心思都搁在醒目的伤上,心底那股尴尬之感顿时消去不少。
&esp;&esp;指尖覆上一层棕褐色药膏,她挑了他肩胛骨处一块红紫色的伤口,轻点上去。才碰了一下,戚少麟便身躯紧绷,她指下的肌肉随着瑟缩。
&esp;&esp;秦玥以为是弄疼了他,即时停手,开口问道:“是不是我手上太重了?”
&esp;&esp;她从没给别人上过药,不懂得手法,担心反而加重他的伤,不如再去一趟药铺,麻烦昨日那个大夫帮忙。
&esp;&esp;“是太轻了,我痒,阿姐你再使点力。”
&esp;&esp;“···”
&esp;&esp;秦玥觉得自己当真是白生出满腹小心翼翼,这人没脸没皮,自然用不着对他怜香惜玉。她重新捻上药,对着患处重力一碾,屋内当即响起杀猪般的嚎叫。
&esp;&esp;“嘶,痛痛痛!”戚少麟边叫边躲。
&esp;&esp;轻了也不行,重了也不行,真是难伺候!
&esp;&esp;秦玥拿药瓶的手按在他肩上,定住他晃动的身形,清声斥他:“不许动,忍着!”
&esp;&esp;纤细白净的手贴着戚少麟炙热的肌肤,明明温软无力,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像驯兽师手中的鞭子,轻轻一挥,便能让一头暴戾恣睢的猛兽温顺俯首。
&esp;&esp;背上的伤上完后,秦玥便把药给他,让他自己涂其他地方,等药晾干后再穿衣服。她看了眼他斑驳的背,试探道:“你伤成这样,在这多呆几天吧。”
&esp;&esp;戚少麟摇摇头,“不用,我们早点回家。”
&esp;&esp;“你知道你家在哪儿?”
&esp;&esp;“我跟着你,你要去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esp;&esp;他这句话说得坦诚,秦玥听着却觉得有些古怪,也不知道他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收敛。
&esp;&esp;她边想边收拾行囊,不经意间看到了之前获取的通行路引。好在这些东西她都随身带着,否则早随着那辆消失的马车丢了。
&esp;&esp;他们的身份在外绝不能暴露,她还好说,这么多年,能记得认出她的人寥寥无几。反观戚少麟,侯府世子,大名远扬,如今失踪了定会有人寻。
&esp;&esp;她思忖片刻对戚少麟嘱咐道:“出门后,你就叫姜野,不能对别人说你叫戚少麟。还有,你只许叫我阿姐,不然···”
&esp;&esp;她话还未说全,戚少麟便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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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们下一处便是要前往越州,再从那一路往南回泾州。
&esp;&esp;石桥镇是个小地方,往外走的马车并不多,秦玥从客栈的小二那打听后,才雇到一辆下午出发的车。车夫是个长相朴实的大哥,从越州运货来此,这趟回程正好捎上他们。
&esp;&esp;车厢狭促,秦玥原打算让戚少麟坐前头去,省的与她太过相近。对上他一双水润的星目时,早晨她所见的场景便涌现了出来,狠心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esp;&esp;幸而这人一路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靠着车壁上瞌睡,连途中休息时也没醒,大多数时候都是秦玥与车夫二人闲话。
&esp;&esp;傍时车夫停下歇最后一趟,顺道给马儿喂水。
&esp;&esp;秦玥在车内闷了一下午,趁这个机会也出来透口气,“程大哥,大约多久能到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