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戚少麟听到她的回话,悬起的心骤然搁下,语气也恢复了平静:“项池呢?”
&esp;&esp;秦玥手上沾染的血迹稍干,“他走了吧。”
&esp;&esp;她说完奋力地想要站起身,右脚一用力,刺骨之痛便钻出,疼得她浑身冒冷汗,唇齿间溢出低吟。
&esp;&esp;戚少麟伸手扶住她不稳的身形,“怎么了?”
&esp;&esp;“我···”秦玥靠在他手臂上道:“我脚崴了。”
&esp;&esp;而后她便觉得身子一轻,像以往许多次那样,投入了一个轻柔温和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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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玥身子虽是轻盈,可一路抱下来戚少麟双臂也难免发酸,俊秀的脸上泛起一层薄汗。
&esp;&esp;从侧下方看去,他棱角分明的颌骨映入眼帘。秦玥瞧着他抿紧的唇角,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肩,以此减轻他三分力。耳畔是戚少麟胸腔沉重有力地跳动,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esp;&esp;马车停在两条街外,上车后,戚少麟从她微颤的手中夺过带血的匕首。
&esp;&esp;他觉得自己这才算真正摸清秦玥的脾性,外表看似温和包容,可骨子里却是倔犟冷硬。纵是之前与项家再多要好,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半分手软。他转念一想,她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失忆之时,对他百般迁就容忍;一朝恢复,不也毫不犹豫地想杀了自己。
&esp;&esp;这样的性情,倒是真的有几分武将风骨,若是身为男儿,保不齐能掀起一番风雨。只可惜她偏为女儿身,身无长物,只得攀附于人,任由自己拿捏。
&esp;&esp;回到侯府乘知院,他照样将人抱回了她的寝屋。
&esp;&esp;惜云等人见世子回府后,立即点了灯,恭候在旁等候吩咐。屋内灯火明亮,她们低着头,眼角余光中,看见世子将人安放在床上,随后蹲下身,拾起了玥姑娘的右脚。
&esp;&esp;周围还站着这么些人,秦玥略微赧颜,不自在地想抽回脚,但握在她腿腹的手收了几分力。
&esp;&esp;“别动。”
&esp;&esp;戚少麟一手握紧,伸出另一只手褪下她的鞋袜。
&esp;&esp;他动作肉眼可见地轻柔,可磨蹭间仍带起了阵阵痛意。秦玥紧咬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随后脚上一凉,玉足脱离束缚暴露在眼下。
&esp;&esp;戚少麟细细看了一眼伤势,脸色稍霁,开口对其余人道:“让大夫进来。”
&esp;&esp;候在门外的大夫进屋,眼瞧这是间女子的闺房,而床上坐着的人却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公子。他不敢多想,尽职本分地为人诊病。
&esp;&esp;戚少麟拧眉看着年逾半百的大夫执起还留有自己余温的脚腕,心中蓦地生出一丝烦乱。当真是庸医,只不过是个扭伤,他都能看个大概,怎要费这么久的功夫。
&esp;&esp;在他即要发作之际,大夫总算轻放下脚,回道:“回世子,并未伤及筋骨,只消敷上几贴药,修养些时日即可。”
&esp;&esp;戚少麟松下一口气,淡淡道:“那你便把药开好,需要忌讳些什么一并交待。”
&esp;&esp;大夫走后,他又叫下人全都退了出去,拿着药重新屈膝俯身,动作自然流畅。
&esp;&esp;知道自己并未大碍,秦玥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率先收回脚,衣摆覆住,只余两个圆润的脚趾在外。她摊开掌心,“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esp;&esp;伤的也不是什么看不见的地方,她自己就能上药。
&esp;&esp;戚少麟动作一顿,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只觉秦玥这人也是极没心肝的。上车下车不便,抱着她时,不见她抗拒自己的触碰。末了用完了,便过河拆桥。
&esp;&esp;他将药随意往床上一扔,兀自站起了身,恢复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淡漠道:“秦宅也去了,可有想起什么?”
&esp;&esp;药膏在厚实的褥垫上砸出一圈凹陷,秦玥听他的腔调,便觉察出这人的不悦。她细细思索一番,并不觉方才有何言行惹恼了他。不过戚少麟一向性子恶劣,无故发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esp;&esp;她摇了摇头道:“一切都大不一样,我想不起来。”
&esp;&esp;戚少麟不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她蜷缩不安的脚趾。
&esp;&esp;秦玥惴惴不安地又将脚缩了缩,直至全部隐没于衣摆后,才开口道:“戚少麟,当年我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我想你们要的东西在哪,除了我父亲,无人可知。”
&esp;&esp;“你不如先着手于我父亲的下落,找到了他,自然什么都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