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香道:“那……让我送卿姐一程。”
温飞卿按住了她,道:“别送了,妹妹,岂不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在咱们这只是小别,咱们各走各的好了。”
她站了起来,冷凝香也站了起来,道:“卿姐,你要不让我送的话,就让我先走。”
温飞卿道:“怎么?妹妹。”
冷凝香道:“站在这儿看着卿姐走,心里委实不好受。”
温飞卿叹道:“妹妹真是性情中人,对朋友都这样,于情岂会不真不专?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好深厚的福缘,好吧,妹妹,你走吧。”
冷凝香道:“卿姐,我走了,我也曾一游‘富春’的。”
话落闪身出亭,飞射而去。
望着那无限美好的身影不见,温飞鲫娇靥上浮现起一片阴遇,只看她一眼,便会让人心情立刻沉重起来。只听她轻轻一叹,道:“为他人作嫁衣裳,我这又是何苦……”
她缓缓转身,缓缓出事而去,让人有一种感觉,她身边的空气十分沉重,沉重得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温飞卿同到客栈的时候,天还没亮,她轻轻地开了门进了自己房,点尘未惊。
她躺在床上,根本就没再睡,甚至连合眼都没合眼,脑子里思潮汹涌,心里百念难陈。
两眼望着房梁,泪默默地流,枕头很快地就湿了一大片。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温飞卿的性情脾气,比须眉男儿还硬几分,她只见人流泪,从没掉过一滴,可是如今她流泪了,而且是无声的哭泣,无声的哭泣最断人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东方曙色透过窗框,她听得清楚,李存孝房里有了动静,没多久,门开了,李存孝出了房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尽管步履声很轻微,可是这时候还静得很,她听得很清楚。
她迟疑了一下,擦干了脸上的泪,仰导坐起,下床走过去开了门,院子里的李存孝闻声立即停步望了过来。
温飞卿抢先含笑一句:“这么早?”
李存孝道:“吵了姑娘了?”
温飞卿道:“没有,天都亮了,也该起来了,请过来坐吧。”
李存孝迟疑了一下,走了进来。
进了房,落了座,温飞卿含笑问道:“昨晚上睡得好么?”
李存孝脸上红了一红,道:“谢谢姑娘,还好,姑娘呢?”
温飞卿道:“你知道,我带着几分酒意上的床,岂有睡不好的道理?睡得好香甜,连醒都没醒过。”
李存孝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
温飞卿道:“我记得,昨晚上我酒后有点失态,我从没有这样喝过酒,也从没有这么高兴过,尤其是这些日子,你可别见笑。”
李存孝忙道:一那怎么会,其实,我以为有些事根本不必往心里放。”
温飞卿脸上的笑意微微隐收了些道:“谢谢你……”
又谈了几句之后,李存孝带着几分不安,轻咳了一声道:“有件事,我认为应该让姑娘知道一下……”
温飞卿道:“什么事?”
李存孝道:“姑娘先请看看这个。”
他抬手递过一物,是那张素笺。
温飞卿面带诧异地接了过去,只一眼,她轻声说道:“‘翡翠谷’,这是‘翡翠谷’里的那一个?”
李存孝道:“听候玉昆说,她是‘翡翠谷’主的掌珠。”
温飞卿怔了一怔,叫道:“冷凝香,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存孝迟疑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