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当中,审讯工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
面对传闻当中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李府上上下下的仆役几乎是搜肠刮肚,将府内的流言轶事一股脑交待出来。
就连自己受到责罚后,往饭菜里吐口水的小动作也不敢隐瞒。
一夜通宵下来,正经线索证据没有,倒是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做到工部员外郎的地步,多少也算是大明中流阶层,府内的肮脏事自然也不会少。
“你说李建业不是李夫人所生?”
“没错!”
另一处,齐晓航瞪大眼睛,双手抵在桌子边缘,屁股离开凳子,确认无误后这才慢悠悠坐下,口中直呼‘难怪’:
“怪不得栽赃起来这么狠,合着不是自己亲儿子啊!”
“这事儿怎么就你知道?府上的其他人不知道?连李建业本人也不清楚?”
被按在对面的李府老管家神情疲惫,普通人年纪一大,哪里经得起这么一番折腾。
听到齐晓航的问题,他也只能沙哑着声音开口:“当年少爷刚出生,夫人就难产而死,半月后如今的夫人进门。
将阖府上下的仆役都换了,唯独我这老奴,因为自小就跟在老爷身边,这才幸免于难。”
“你们老爷和夫人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要隐瞒李建业的身世?”齐晓航上身挺得笔直,目光锐利,神色认真。
从现场情况可知,李夫人和那蛮族三品武者是师兄妹关系,也就是说早在二十年前就潜入了李府。
“这个。。。我一个下人哪知道主人家这么隐秘的事?”
老管家嗫喏了一声,犹豫片刻才道:“不过我也听老爷提起过只言片语,他们好像是在某位同窗的府上相识,而后迅速坠入爱河,结为秦晋之好。”
“哪位同窗?”齐晓航眼前一亮,感觉自己把握到了关键点。
“老奴实在不清楚。。。”
“。。。。。。”
得!又得做筛查工作!
将审讯成果汇报上去,锦衣卫协同刑部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取证工作。
工部李员外郎是太康元年的进士,距今也有二十年出头了,当年的许多事情都淡忘在了时间长河当中,想要找出当年与之交好的学子,可谓是大海捞针——工作量极为庞大。
太康元年的进士,混得好的有朝廷大员,混得不好的也外放成了一地父母官。
关系错综复杂,来回取证的时间也耗费极大。
但这有什么办法?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暗访、查阅案牍、询问同年进士。。。锦衣卫的校尉和力士们几乎累成了狗,刑部的人案牍都翻冒烟了。
。。。。。。
天色渐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淡蓝色的微光,薄薄的雾气笼罩着京城,带着刺骨的寒意。
皇城之中,金銮殿上。
白玉阶上皇帝的车辇摆驾而停,珍珠卷帘掀起,太康帝泰然高居龙椅,俯视着殿内的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