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这么久的武学,二人便换了其他的事物话题,只是都默契的没有询问彼此的家庭背景等情况。别人要说是一回事,自己去打听就又是一回事了,江湖中人最忌讳就是祸及妻儿,所以一般熟人之间也会刻意回避这些东西。
老爷子对刘悠的一些想法很是感兴趣,看似天马行空雁过无痕,却又能对应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去,刘悠将其命名为哲学,又自嘲道哲学就是把人话说的不像人话,老爷子深以为然。
而他们左近也坐着几桌人,有两桌像是读书的士子,此时也正喝着茶说着或读书或为人的见解,虽然有些酸腐的儒生气味但也算是有思想了。
其中一人不知怎地提起了诗词,不过这也是读书人之间较量出名踩人的最常用招数可谓百试不爽。这些读书人中也不是没有家境富裕的,但若是在这场合拿银子这种阿堵物说事儿那便是落了下下乘,以后人家铁定都不带你玩儿的。
于是便有一人说道:“近rì有一诗不知各位兄台可曾听说?”
众人笑道:“天下写诗人千千万,哪里都能知道!”
那人却摇头不赞同道:“那些算的什么诗,狗屁不通的玩意儿罢了!哪有北方有佳人来的孤绝脱俗!”
席间也有听说过的,便问道:“顾然兄说的可是那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ú ;lì?”
那顾然拍案道:“不错不错,正是正是,原来你们也有听说!”
另桌却也有一人反驳道:“诗是不错,可未免也太白话了些,毫无渲染铺垫,算不得上乘之作。”
读书人都有股子执拗劲儿,顾然见自己所喜的诗作被人不屑,便有些不愉,道:“诗作自然是要看意境,其实堆砌辞藻就可以的?且看那绝世而dú ;lì一句便将北国苍莽雪肤冰姿盈盈dú ;lì之态描绘而出,读佳作如见佳人,还算不得好诗?莫不是黎子敬黎兄近rì有佳作问世,也让诸位品评一番如何?”
叫黎子敬的被顾然的最后一句话给将了一军,脸sè涨红道:“我辈读书人当以仕途百姓为重,作诗也当纵横捭阖心系黎民,又岂能在一个女人身上锱铢必较!”
顾然冷笑道:“黎兄还真是胸怀天下事啊,不知道夜夜在青楼女子肚皮上锱铢必较的时候是否也心系着天下黎民百姓呢?”
刘悠在一旁听着二人不知所谓的争论,心说好好的论诗怎么就变成揭短了,难不成还要上演全武行?那还真是一首诗引发的血案啊!
黎子敬听顾然这话都说了,气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放屁!”
顾然仍是不咸不淡回到:“你有辱斯文。”
众人见状赶忙上前拉架,两个读书人在酒楼跟泼妇骂街似的闹腾起来的事到时候传出去在座的谁也没脸。好一番劝抚之下才各自落座,互相看不顺眼那是一定的了,怕是以后考取功名做了官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老爷子听着之乐,低声对刘悠笑道:“人家评你的诗你也不去给自己正个名?”
刘悠叹了一声,无奈道:“这诗我可只对您和您孙女说过,怎么就传出来了,要说当时有第八只耳朵我是不信的。”
老爷子打个哈哈尴尬道:“那诗不错,我只是有rì喝酒时候念了一遍,谁知道被谁听去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刘悠也没打算计较,想计较也没法计较不是,你能拿这老头儿怎样?
“这群人也真是闲的蛋疼,不在家好好温书跑出来扯这些有的没的……”
刘悠声音不大,却有耳尖的听到望向这边,见是一老一少两人,少年的一句话却是打翻了在座的一船人,便不乐意了。
“这位小兄弟不是读书人吧,这话可不大好听啊!”便有为自己打抱不平的。
刘悠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喝茶。
那人见刘悠露怯,接着道:“我等rì后皆是要考功名之人,在此论文评事怎么算是扯有的没的,再说你那蛋疼二字实在是粗鄙至极,还是多多读些书吧!”
刘悠挑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问道:“我可没说你放屁。”
我没说你放屁,不代表你没放屁。而且此话正应了方才黎子敬那句被顾然评为有辱斯文的“你放屁”一句,便是没打算给这几个士子留脸面了。
黎子敬火起方消又被一个少年给连刺带讽一顿,蹭的就站起来挽着袖子骂道:“老子今rì出门是没看黄历么,什么时候乡下人也这么猖狂了?”
刘悠心想要是跟天都城比起来,你这小小的永乐县城比乡下还要不如呢,也不知道谁是乡下人哦……
黎子敬和顾然吵得时候有人拉,但此时却没人动手。大家都是县学的学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闹那么僵,但被一个乡下人骂道头上那就是这个圈子都被骂了,所以大家都保持着难得一致对外的jīng神,这事儿还真不怕,乡下少年还敢打人?
于是黎子敬几步走到刘悠这桌前,指着刘悠道:“你,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