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我会亲自向张家解释这一切,同时给予谢月合理的补偿,确保她的生活无忧。待风波平息之后,我会考虑在适当的时机将股份重新归还给她。”
然而,谢夫人的心中却泛起了疑虑,她总觉得谢光的话像是给她画了个大饼。
她深知,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张家会如何看待谢月?一个在家族利益面前可以被随意牺牲的养女,又怎能赢得张家的尊重与善待?
尽管谢夫人对谢月并无深厚的母女之情,一直将她视为利益交换的筹码,但在这一刻,她也忍不住为谢月的未来担忧。
她希望谢月能够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而且,谢月的幸福与安稳,也是谢氏集团长远发展的基石之一,这个道理,难道谢光不懂吗?
谢夫人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正当她欲启齿劝说谢光改变主意时,谢光却率先开了口。
“我刚得知,市局因苏时意的那篇澄清文章而成立了专案组,看来谢月的事情不会轻易平息,你还是尽快安排她出国避风头吧。”
谢夫人闻言,心中猛地一颤,面上难掩惊讶之色:“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市局怎会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他们真的闲得无事可做了吗?”
谢光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沉声道:“我恐怕,这不仅仅是针对十年前唐沁悠被推下楼那件事的表面调查,实际上,他们是在对谢氏集团进行深层次的审查,甚至可能是在针对我。”
谢夫人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意识到,这起看似微不足道的案件,背后却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权力斗争。谢氏集团,似乎正站在了风暴的中心,成为了众矢之的。
想到自己远在国外求学的儿子谢鑫,谢夫人不禁更加担忧起来。
她连忙说道:“那我得让谢鑫在国外多加小心,最好这半年内都不要回国,以免卷入这场风波。”
谢光沉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我们必须尽快让谢鑫与我们谢氏集团保持距离,以降低他受到牵连的风险。”
谢夫人点了点,“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谢月出国,确保她的安全。同时,也会叮嘱谢鑫在国外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
一直躲在暗处偷听对话的谢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意。这对父母,谈及她的处境时,总是以牺牲她为首选;而谈及他们视为珍宝的儿子,却是无尽的担忧与庇护,真是讽刺至极。
终于,谢月按捺不住,猛地打开门,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门外的两人猝不及防。她未等二人反应,便冷嗤出声:“怎么?这次又想故技重施,将我送走吗?”
话音未落,谢光已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甩在谢月脸上。
他怒目圆睁,指着她厉声训斥:“我本以为你聪明懂事,能审时度势,谁知你竟如此愚蠢!我一再警告你,不要针对唐沁悠,不要利用舆论陷害她,你却置若罔闻!尤其是这次,你竟敢将污水泼到苏时意身上,你是嫌苏家恨我们恨的不够狠吗?”
谢月眼眶含泪,却笑得更加凄然:“您也知道我这么做很愚蠢,但您怎么知道那篇爆料文真的是我做的?我在清楚苏家人都知道当年的事情的情况,还干这种事,我真就这么愚蠢吗?难道我会给自己挖坑,让苏家人有机可乘?”
谢光闻言,冷笑更甚:“又想推给苏时琛自导自演?你这借口未免太过苍白!”
谢月心中五味杂陈,仿佛狼来了的故事重演,她意识到对方手段之高明,让自己百口莫辩。一种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她仿佛体会到了唐沁悠昔日频繁被冤枉的滋味,难道这便是因果循环?
谢夫人凝视着谢月复杂的神色,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她轻声说道:“或许,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真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而苏时琛他们,或许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谢光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回想起今日成立的专案组,沉声道:“此人的目标显然是谢氏集团,而非单纯针对谢月。那么,他究竟是谁?为何对我们两家如此了如指掌,尤其是对十年前的秘密了如指掌?”
谢夫人接过话茬,分析道:“此人对我们两家的情况如此熟悉,特别是十年前那桩连苏家都未完全知晓真相的往事。能掌握这些信息的,除了谢月的同学,似乎别无他人。而那些与谢月关系紧密的,自然可以排除,剩下的便是那些关系疏远,且具备一定势力的。”
谢光摇了摇头,表示不完全认同:“也不能断定就是以前就知道的人,或许是有人最近才得知这些信息,又或者是某处环节不慎走漏了风声。”
谢夫人眉头紧蹙,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如果目标是谢氏集团,那会不会是你在商场上结下的仇家?”
谢光眼神一凛,思索片刻后道:“我商海沉浮多年,树敌无数,但真正有血海深仇的,唯有裴家。然而,裴家旁系多为无能之辈,唐秋凤的母家也已式微,大多移居海外。至于其他得罪过的,虽然也有,但能有如此手段的,我实在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谢月突然插话,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宁旭,我怀疑是宁旭。”
谢夫人闻言,立刻附和道:“对,月儿上次之所以上次花钱让人造谣唐沁悠,正是因为她和张珩逛街时,宁旭就是以当年的事情威胁她,再加上他父母的事情,心里对谢氏集团肯定有恨意,所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
谢光听后,脸色更加阴沉,冷声道:“那小子父亲进监狱,母亲去世,便一直靠着我们当年给他的一笔补偿金过日子,连他如今的豪宅都是我们给他的,他还真是恩将仇报。”
谢光之所以迅速接受这一推测,是因为他深知人性的阴暗面,更因为自己曾以类似手段背叛过恩人。
虽然他与老丈人的情况有所不同——老丈人宅心仁厚,而他则是彻头彻尾的自私之徒,但这份共鸣让他对宁旭的怀疑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