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在台上不争也不吵,低头不说话。
石阁勤寿却下令今天的公审到此结束,至于结果,稍后会予以公布。
夏雨林嘴角快飞上天灵盖了,似乎已经看到瞎狗子的脑袋瓜子在地上打滚了。
牢房里的瞎狗子日子却过得非常舒坦,第一个来探望他的是宫井迷兰,给他带来了狗肉卷烧饼,白面的。
不等宫井开口,瞎狗子一边啃烧饼一边说:“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余士丙,哦不,肛门强太郎的事,我不会说半个字的,还有你的身份,只要我能安全过关,没人会知道!”
宫井脸色难看,看看左右没人,凑近了问:“你什么意思?什么身份?”
瞎狗子丝毫不惧,淡然回答:“我讲个故事哈,一个叫宫井迷兰的日本人,家族显赫,却不想去打仗,一个来自台北的士官学校同学痴迷军国主义,两人长相差不多,一拍即合,就冒名顶替成了大队长,真的在国内逍遥快活,假的却在前线杀人放火,玩得那叫一个过瘾!后来这个假的大队长跟同僚抢一个日本女人,就偷偷把情敌给杀了,自己跟那个女人偷偷摸摸地住在奎河巷。”
宫井眼睛冒火,用那只镶了匕首的断手指着瞎狗子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信不信我灭了你的口?”
瞎狗子扒拉开他的手,继续吃烧饼,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的不止这些,如果我今天被宣布枪毙,我保证,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公布这个爆炸性新闻。”
宫井米兰的气势弱了下来,语气变得平静:“咱们都是朋友,我当然会为你求情的,你的这个故事就不要讲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瞎狗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摆手说:“不是为我求情,是给你自己求情!”
宫井咬牙离开,迎面碰上碰上肥猪一样的武部寺仁,这家伙大象一样的身体堵住了大半通道,宫井白了他一眼,不得不靠墙给他让路。
隔着围栏,武部寺仁表示了对合作伙伴的深切关怀,与其热情地握手致意。对于瞎狗子的不幸遭遇感到遗憾,武部寺仁先生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并严肃表示,会竭尽所能地为瞎狗子开脱罪责。(算了,以后不用播音腔了,有点像Ai。)
瞎狗子热情地招呼武部寺仁坐下聊,后者摆手婉拒,瞎狗子再次招呼,才忽然想起来,这哥们的屁股巨大,牢房里的小凳子实在不够他坐的。
跟武部寺仁谈话就没那么麻烦了,直接了当:“你替我去司令部求情,就说我是为了日本商会的业务,才对本地商会下毒手的!至于你的那点小事,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武部寺仁担心的就是这个,侵吞公款可是重罪,小辫子被人家抓着呢,必须得给瞎狗子求情。
第三个来看望瞎狗子的是特高课石川右卫门,这家伙最近瘦多了,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一不小心把他给吹跑了。
“夏桑,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求情的,请你替我保守秘密,喝花酒的,洗澡的,赌博抽大烟的,没有我!拜托了。”石川的态度主打一个真诚,“我没想到,你为了我,背了这么多债务!”
瞎狗子淡然地摆手说:“咱们是朋友,就不用说这么多客气话了,你玩得开心就好!这欺负商家的事,是我干的,跟你没有关系的!”
最意外的,第四个来看望瞎狗子的人是主审官石阁勤寿,他屏退左右,要独自“审讯”瞎狗子。
作为情报机关的重要人物,那中国话说得非常溜。石阁勤寿满脸堆笑,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笑容可掬,亲切异常。
“夏桑,你辛苦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我相信,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真正的朋友,你勇于承担的行为令我佩服。”
听完他的客套话,瞎狗子也不含糊,直接问道:“阁下有话直说吧,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都豁我身上来,我现在已经是浑身虱子,也不怕多来三个五个的!”
石阁勤寿再次咧嘴笑了:“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痛快,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稳坐侦缉队队长的位子呢!我呢,也没多少大事,就是去年特高课里有些账目被会计搞得乱七八糟,有三万多块大洋去向不明。”
瞎狗子依旧非常爽快:“明白,这些经费我拿来劝降新四军了,结果,别人家给骗了个精光,是我无能呀!”
石阁勤寿忍不住给他鼓掌了:“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合作,我保证你会安然无恙!”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宋德祖,他是代表徐州驻屯军司令部来的。
“老表,你真能耐,干得事还真不少呢!司令部都注意到你了。”宋德祖把一些吃食和衣服扔给他,酸溜溜地说。
瞎狗子靠在墙根剔着牙,满脸轻松:“说吧,司令部有啥锅让我来背的?”
宋德祖撇嘴说:“黑锅没有,警告有一句,毒气弹的事,你回答的很好,以后对谁都不许提这个事。”
然后压低声音说:“济南方面因为毒气弹的事很生气,徐州和宿县驻屯军扯皮半年了,责任到现在都没分清楚,你可别把这事承认下来,不然,司令部也跟着倒霉!”
瞎狗子点头表示明白,另外告诉宋德祖:“你回去跟如花他们说,不要给任何人送钱,用不了两天,我就会出去了!”
“横着出去吧?”宋德祖不屑地说,“你脑瓜子真是让驴给踢了,哪有自己给自己泼脏水的?别人都怕摘不清楚呢,就你能耐!”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些烂账就让我来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