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魂罢了,朕不怪他犯的罪,只怕他长此以往而毁了自己也不自知,朕有心劝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怕不仅劝不住,最后还惹来他的怨恨,皇婶你是他的母亲,你说的话他多少总会听的。”
安氏听言由概而发的轻叹道:“正如皇上所言,他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心魂,又哪里肯听得进我的劝说。”
“我这个当母亲的一生别无所求,只求他能一生平安,可现在这个女人一在的在他的耳边吹枕边风,我实在是害怕极了。”有多少男人从来都是毁在女人的手中了,她也万不希望自己儿子的一生就此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皇上微微又眯了眯眼轻叹说:“女人失去一个还会有更多,可皇婶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皇上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却也显得意味深长了。
安氏也不是个笨的,立刻就听出了他这弦外之音,心里不由一惊,暗道皇上原来早就对西洛起了杀心,若真这般,这个女人也万不能长此留在她儿的身边。
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后安氏也立刻陪着笑说:“皇上说得极是,离现在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
“是啊,被迷了心窍,要不说红颜祸水呢。”皇上是笑非笑的,安氏陪着笑。
安氏去了皇宫里一趟,临近晚上的时候回来了。
安氏回来的时候就被东月在大门口截住了说:“三太太,王爷请您去一趟。”东月为了等她回来已经转悠多时了。
安氏闻言也不说什么,既然儿子让他的丫头堵在这里截她,定然是已经得知了她去宫里的事情了。
自打入了城以来,儿子的心思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也因着那个女人的原因对她冷淡了几分,现在难得儿子愿意亲自找她说话,他们的确也是应该好好的谈谈了。
安氏很快就来到了儿子的面前,进来的时候南宫离正一个人静静和坐在厅堂里,闲闲的饮了一杯酒,从神情上来瞧,他依然是那样的波澜不惊,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安氏进来后东月就出去了,这里一时之间也只有他们母子俩人而已。
南宫离坐着没有动,只是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母亲找过皇上了。”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安氏自然也不否认,平静的道:“对。”
“说什么了。”南宫离依然淡淡的问,声音里又恢复了曾经的凉薄。
“能说什么?你这般得罪皇上,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能害你不成?自然是要向皇上求请,让他原谅你,皇上已经答应了,明日会下旨让你上朝。”
“这般说来母亲果然是为我好了。”南宫离淡淡的说,声音里却有着一丝的自嘲。
安氏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只是又说:“听母亲一言,别再为了一个女人而犯傻了,难不成你想步你父亲当年的后尘?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就应该好好珍惜这一切的来之不易,若不是皇上器重你,你以为我们家还有机会重返京城么?皇上看重你才会把我们全部赦免了,不然我们家世代都要居住在边城了。”过那种贫民的生活,子孙世代都要在边城守护,对抗霸道的西国,稍有不顺就又会人头不保,那种整天刀里来风里去的日子,没有人愿意过的,这个世上,谁不想荣华富贵呢。
南宫离嘴角扯过一抹自嘲,母亲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官场上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二十多年来她生活在边城,被父亲保护得好好的。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她自然不想失去这一切荣华富贵。
自己的儿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她现在又是皇上亲封的皇婶,这身份要有多尊贵就有多尊贵。
皇上向来是个人精,自然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所以他一开始就套牢住了安氏,让安氏一步步走进他所设下的圈套里,浩瀚王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这生他养他的母亲,他万不会不在乎的,这也正是南宫离又无奈又难受的地方。
官场中的事情和她说她不会懂,就算懂了她也不会相信。
那人给了她一切尊荣,那是她这个儿子所给予不了的。
无声的在心底轻叹一声,淡淡的道句:“母亲,我真的还是您的儿子么?”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安氏的眸子里有丝恼意,自己这么的一心为他,他现在居然和自己说这种话,简直可恶透顶。
南宫离轻哼般的冷笑,道:“我是怕,有一天我没有死在旁人的手中,反倒是死在自己的母亲手中。”
“你以为母亲想要害你?”安氏没想到儿子竟然有这等想法,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气愤。
她自然是没能理解南宫离话中的意思,他也没有多作解释,依然淡声道:“皇上似乎对你很好的样子,应该比我这个儿子对你还要好,至少,他能给你一切我所不能给予的,他可以随便赏赐你所想要的一切,而我,却不能,不是么!”
安氏不知道儿子究竟想要与她说什么,而他亦不能直接与她说些什么。
“在你的心里,对皇上信任是不是多过于我这个儿子呢。”南宫离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声音听起来一直是那么的不疾不徐。
“至少皇上不会做让我痛心的事情,而我生养的儿子,却一再的让我痛心失望。”安氏终于听出来了,儿子是在责怪她与皇上走得太近,拿皇上来牵制他。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岂会愿意拿皇上来压他。
何况,如果她这个当娘的心里没他这个儿子,又岂会跑到皇上的面前去与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