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军部这边的风起云涌,诸元清这一觉睡的倒是安逸。
他睁开眼时正在床上,脚上一根铁链拴着一个直径将近两分米的铁球,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外套。
检查了一下身上携带的物品,果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耳廓上的那枚定位器的位置空荡荡的,显然也没逃过搜索,不过耳内里那枚倒是还在。
诸元清心下松了口气。
以自己对阿德里安的了解,这只雌虫无疑自大又骄傲,在搜到第一枚定位器后,很有可能会忽视掉另外一枚。
要是放在战场,这样的失误当然不会出现,可阿德里安本身对原主的姿态就高高在上,更何况他一向对雄虫看不上眼,这便给了诸元清可趁之机。
他睁眼没多久,房间的大门就被打开,阿德里安走了进来。
他看到雄虫已经醒来时眼睛一亮,随即脚步加快,连门都没有关就走到床边。
雄虫脚上的铁链是他亲手绑上的,钥匙也在自己身上,阿德里安内心充斥着另类的满足,伸手想将诸元清身上的外套拉上去一点。
诸元清皱眉,撑着床坐起身,避开了他的动作。
外套从肩膀滑到腿上,诸元清直接将它拿起来,扔到了阿德里安面前。
“你的?”
阿德里安点头。
他觉得雄主醒来后的表现有些不同寻常。
自己预想的害怕惊慌并没有出现,他所准备的安慰宽抚通通都没了用武之地。
房间里静悄悄的,雄主也格外的安静。阿德里安捏了捏手里的外套,又将它推回去。
“雄主……”他略有些眼巴巴地看着雄虫,想跟他解释眼下的情形,却听诸元清说道。
“阿德里安。”诸元清皱着眉,“你已经不是我的雌君,雄主这个词就别叫了,我嫌恶心。”
阿德里安动作一顿,嗓音干涩:“是,莱特阁下。”
确定他不会说出什么让远方的乌诺尔更加暴虐的话,诸元清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房间很小也很昏暗,窗帘紧紧拉着,只有一点薄薄的光线渗透进来,空气中是久未居住的灰尘味道。
但是看屋子里的装饰,各种小物件一应俱全,窗帘布料轻薄,装修也很精致,应该是上流人家闲置的房子。
他太安静,安静到完全不像是被绑架,而像是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这让阿德里安升出了一点微弱的欣喜。
这是不是证明,在雄主眼里,自己是可信的?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不设防的模样,看起来这么自然?
他等待期间的忐忑不安褪去,壮着胆子握住了诸元清撑在床上的手。
“雄主,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诸元清抽回手,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所以说,你真的和星盗有牵扯?”
“他们是你带进首都星的?之前那两场爆炸都是你们做的?”
军部,清晰的声音在那个小小的窃听器上响起,负责记录的虫都扬起了耳朵。
这可是关系到阿德里安最终的判决结果。
一阵沉默后,属于阿德里安的声音响起——“是。”
“他当然和星盗有联系。”
一道粗粝的嗓音猝不及防响起,那声音低低笑了两声,声音比指甲摩擦桌面的声音还要难听刺耳。
“小雄虫,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办公室的军雌们精神一振,在阿德里安一长串的罪行上添了极为重要的一笔。
半空中,一架银白色的机甲内,乌诺尔盯着屏幕上不断缩近的红点,耳边属于黑鱼的声音响起,浑身戾气翻涌,驾驶着机甲又提了一次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