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不动声色地点头。他记性很好,当然不至于忘了她几周前就说过的话。
“那,我现在要说了。”
她凑在他鬓边,小声嘀咕了句,接着是一大口吸气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准备。钟离没等来她接下来的话,却等来了草木的清香,温湿的唇瓣轻轻吻在了他绯红的眼角上,像翩翩蛱蝶陡然萦落在花瓣。
他猝然睁圆了眼。
倘若孩子尚有凭借本能的行为,那么知晓一切再度施为又是因为什么呢?
烟花蓦然窜上了苍穹,赤凤拂云,丹英流荧,刹那亮如白昼,晦暗的面颊变得清晰可见。
光彩在他们面上明灭。
烟花声停下来了。
银霜般的发丝在风里微晃,华予眼眸里的晶亮始终没有消散:“我就想告诉你这个,也不需要什么回答。我只是怕哪一天我又死掉了,没有告诉你这些的话,我得多遗憾啊。”
所以她要告诉他。
“不过我以前口头上说的好像有点多,就做了点犯规的事了哈哈。”华予挠了下头:“虽说是要杀要剐都行,但我总觉得你不会,所以就这样了吧?”
她的一鼓作气已经结束,是时候和小吃奋斗了!华予刚想转身退后坐回去,自己的胳膊就猝然被拉了下来。她回首一看,自己的手指遽然被另一只修长的手勾缠住。
是钟离的手。
华予僵在原地,没有动弹,任凭钟离安之若素地摘了乌黑皮手套,柔软指腹刨根到底地往她手心里一蹭,他面上闪过几分了然:“你的手心,的确在出汗。”
所有的风轻云淡都猝然消失,像戳破的气球,砰砰乱跳的心脏都停了,华予手指颤抖,她差点没大骂出来:“换谁都会紧张好不好!”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嘛!
钟离终于是低笑起来,他笑得华予牙痒痒,恨不得咬上他一口,她忽然听钟离说了一句:“我没放手。”
她有些茫然。
钟离抬首,他的眼眸在未央的夜里像粼粼波光下的茶珀。烟火又升起来了,晶润的光彩在他眼里闪灼,像潺潺淌过的明澈溪流。
“要我用言语叙述你与其他人的不同,有些困难。”钟离慢慢地说:“同样的,让我用契约理性对爱意去下定义,对我来说,也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