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林玉瓒的视线全然被冷梦绾的身姿所占据,根本不知晓身旁还有一小娃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气得直团团转。
只见冷梦绾面带温婉微笑,莲步轻移至林玉瓒身畔,而后极其自然地徐徐落座,她那双似星子的美眸微微抬起,含情脉脉地望向林玉瓒。
林玉瓒亦是接收到此眼神,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的轻轻垂眸,伸手殷勤的为此女酌了一杯清酒,而那酒盅正是方才被他当“稀世珍宝”的那个,亦是他方才喝酒用的酒盅。
小以宁目睹这亲昵一幕,心中酸涩不断涌出,更多的是气愤与不理解。
她甚至来不及多想,如本能般猛扑到她爹身上,想阻止这一幕,结果又直接穿过了她爹的身子,重重摔到地上。
虽然她在此处没了实体,但这一跤,却结结实实让她感到疼痛难忍。
小娃的眼圈不争气地泛了红,一颗晶莹没有实感的泪坠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以宁只能眼睁睁瞧着女主毫不犹豫地端起酒盅,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爹……”小娃委屈的喊声在雅间内回荡。
林玉瓒侧眸,专注凝视着女子一举一动,恰在此刻,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悲凉,连面上的和煦笑容也慢慢没了踪迹。
他幽幽叹息道:“绾绾,王诚打算将你的尸骨迁至燕京。”
小以宁:……
冷梦绾:……
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愕的不由睁大了眼,不过随即又恢复正常,美眸流转闪过思索,迟疑地问道:“我大哥他……为何要如此做?”
小娃亦是急忙站起,震惊地瞧向两人,方才的对话,又让她浮现一种荒谬的想法。
只见林玉瓒微微摇头,瞧向女子的眼神中透着复杂难懂的情绪,深情道:“绾绾,我已经放你嫁于晟景战,决不能再失去你的尸骨。”
听着这般如发誓般的语气,小以宁的双眼瞪的滚圆,她不由靠近她爹几分,“爹,你得失心疯了吗,冷梦绾虽与娘长的像,但你怎能把她当成娘?你这也太荒唐了?”
随后,她忽地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望向女主,果不其然,便见她满脸动容,还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爹逐渐攥紧的拳头,柔声安抚。
“瓒哥,我虽不知大哥为何要做这般抉择,但我想将这尸骨迁至燕京亦是极好的。如此一来,即便我百年之后需得与晟景战葬同一处,尸骨离得近,我也能回归原处,与你长相守,再续夫妻缘……”
言到此处,她似是情难自禁,俯身扑入男子怀中。就在这一刹那,她脸颊两边滑过汹涌而下的泪,瞬间浸湿了男子胸前的衣襟。
她继续哽咽道:“瓒哥,你不知…我日日在摄政王府,夜夜却思你难眠,甚是痛苦。”
言罢,她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却又饱含深情地凝望着男子,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开始轻轻移动,如藤蔓般攀附而上,最终环绕至男子的脖颈,呈现一副索吻的姿态。
而林玉瓒听到这深情的告白,表情亦是变得复杂难辨,痛苦、隐忍、心痛种种交织缠绕。他垂下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怀中这个令他既爱且怜的女子。
两人恰似遭邪恶势力拆散的苦情怨侣,久别重逢那般,两两相望,深情缱绻,仿若这世间只剩下彼此,连时间都为他们而停滞不前。
唯有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小以宁,望着这一幕幕,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只觉自己的天彻底塌了。
小娃瞧着两人的脸逐渐拉近,眼见就要贴合之时,她立时回过神,极近咆哮般的大吼:“爹不要亲,这女人是个大骗子。”
话音未落,林玉瓒似是从梦中骤然惊醒,身体猛地一僵,他迅速侧过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绾绾……不可。”
冷梦绾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那深处却又隐含着淡淡的鄙夷。她微微点头,悄然收回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至此,她依旧没从林玉瓒怀里起身,而是紧紧依偎在他的胸前,仿若这般能让彼此得到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