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没用。刘仁杰心神明显都放在碧玉身上,他不时扫向妻子。只是碧玉一直低着头,没理会他。
吴氏当机立断将人都带过去,决不能在这时给女儿添堵。心里将那个送妾给下属李侍郎骂狗血喷头,什么人啊?什么不好送,送两个狐狸精过来。想施展美人计,也不看看人,居然找上她儿子和女婿。真是大烂人!
吴氏将这两人安排在一间小屋子里,旁边都是下人房,跟主人房间隔挺远。同时发话下去,不经传唤不许乱走动,下人们也不许多接触她们,不许多提家中之事。这样一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心里打算先供着这两名女子一段日子,等过了风头,那位大人也忘了这件事,就把她们给打发出去。家里清静了,才好平静过日子。这种女人一看是极麻烦角色,吕登也不像是喜欢这种货色人。这样安排是最妥当。
杜氏心里也没有半点舍不得,此时最重要是碧玉肚中孩子,这些狐媚子还是少在她眼前晃,免得碧玉心情不好。
她唯一担心是,这样做会不会得罪那位大人呢?不过转眼一想,有吕登这个品级高挡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事。朝中他们也有靠山,怕什么?一个女人能惹出什么事?不会值得那位大人大动干戈。
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突变
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殷勤跑前跑后侍候碧玉,生怕她心中着恼。
碧玉漱洗后舒舒服服坐在被窝里,见他这样,不由拉着他手笑道,“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刘仁杰小心翼翼看着妻子脸色,他收到这份礼物时,心里可担心了,生怕碧玉翻脸。她以前说过话他都记在心里,始终没忘。
“你跟她有关系吗?”碧玉转了转眼珠,声音轻柔,只是里面却暗含了危险。要是他答不合她心意,哼哼!
刘仁杰头摇拨浪鼓似,“没有,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她。”那种女人是什么货色,他心里一清二楚。何况他有妻有女,已经心满意足,对别人没什么兴趣。
“那我还生什么气。”碧玉笑很开怀,经过上次事后,她已经想通很多事情。动不动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是要相伴到老夫妻,那就心平气和好好沟通,合力解决所有难题,这样才是最好办法。
“娘子,我一路上都担心坏了,就怕你会生我气。”刘仁杰终于放下高悬心,抱住妻子细细解释,“我真不想收下那个女人,可大舅子说当场拒绝会得罪于李侍郎,所以我只好收下了。”
自从他进入翰林院,都是由吕登照拂他,处处关照他,教了他许多为官窍门。而且吕登好人缘也帮了他不少忙,让他少受了许多暗算。他对吕登话一向推崇备至,言听计从。
碧玉笑眯眯问道,“那你收下后想过怎么处理吗?”她很想知道,如果没有她娘临时插了一手,他会如何处置那女人?真纳进刘家是不可能,这点碧玉还是有信心。
“交给你处理。”刘仁杰很坦然,他本来就没想纳那个女人,随便碧玉怎么处置。
碧玉主动抱住他亲了亲,他答案让她很满意,“如今让娘处理也好,她对这个挺有办法。”
刘仁杰狂拍马屁,“岳母一向是女中豪杰。”他对吴氏是又敬又怕,从不敢得罪她。
“你会不会舍不得那么美丽女子?”碧玉心中好笑不已,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眼睛半闭半合。
“娘子,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碧玉玩笑话让刘仁杰当真了,他气恼不已,“你存心想气我吗?”
“我跟你开玩笑。”碧玉睁开眼睛,抱住他脖子凑过头亲了亲他唇,“对了,那个李侍郎为何要送个妾给你和哥哥?”平白无故送好处给别人,肯定是有所图。
刘仁杰被妻子亲昵举动引有些心神恍惚,可是看看她有些凸出来肚子,深吸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慢慢说起事情原委。“他想拉拢我们,我们以后离了翰林院能助他一臂之力。”
朝中分成两派,一派以首辅为首,一派是以赵太师为首,这赵太师虽然没有实权,但极得皇帝宠信,后宫最受宠爱贵妃就是太师长女。而这李侍郞就是太师一派,他名彦宏,是太师左膀右臂。此人城府极深,心思极重,而为人极小气,得罪他人下场都很悲惨。他跟赵太师是翁婿之亲。换句话来说,他和皇帝是连襟。
今日李彦宏生辰,请了不少朝中赵太师一派大臣喝酒,还有不少立场并不明显小官员,其中就包括吕登和刘仁杰。他们不敢拒绝,只好跟着下帖人去喝寿酒。吴敬仁也一并被请过去,所以才没空回来说明情况,让家里人都担心很。
酒过三巡,李彦宏关怀备至询问两家情况,当听到吕妻多年未有孕,而刘妻怀孕在身,当场就赐了两个心爱姬妾给他们,并让他们时时过来走动。
“他野心倒不小。”碧玉一听,这知道这李彦宏是想拉拢相公和兄长,他们此时虽然不起眼,但他们都是翰林院出身,将来成就还不好说。官场上流行一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说明翰林院是极清贵,从翰林院出来人将来可能进入内阁。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想抢先一步把人拉到他们阵营里,“不过你和哥哥不要加入进去,这种党争是很危险。”
对党争,碧玉还是知道一二,有时皇帝为了平衡势力,就会玩这手。但如果皇帝弱势些,到后来就无法掌控,那就是个大悲剧。
“我知道。”刘仁杰语气有些沉重,“只是朝堂之上,保持中立没有几个官员。要么加入首辅一派,要么加入太师一派,中立是件很艰难事,他们自然会迫着你选择。”这官场黑暗他已经见识一二,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避开这些麻烦?
碧玉惊讶抬起脸,“怎么会这么麻烦?他们斗很厉害吗?”希望不要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她家相公只想做个好官,并不想争权夺利,可难保会被卷进去。
刘仁杰皱紧眉头,“争你死我活,听说以后会斗更狠。”他有时真不懂,这样斗来斗去有意思吗?都是皇帝陛下臣子,齐心协力为陛下效命,那不是件极好事吗?上保皇室下护黎民本是他这个读书人最大梦想。
“那是为何?”碧玉手指在他眉头轻按,他向来有些书生意气。她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官场,也不知他如今能不能适应一团漆黑官场。
刘仁杰对碧玉一向有问必答,并不认为不该对个女人说起这种事。他缓缓说出了争斗背后诸多秘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