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泽阳痛到抽筋,强撑着坐到沙发上。额头上还有汗水,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费一笑那一脚还真是狠,也不怕断子绝孙。
不过自己也太冲动了,明明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惩罚式的吻,警告她下次不许去喝酒,为何最后失控,恨不得当场要了她。
他苦笑,当费泽阳碰上费一笑,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成了可能。
费泽阳手心托着下颌,坐了良久,脑海中最后什么东西也没剩下。他熬到肢体麻木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费一笑在房内,她泡了个澡后,倒是很快睡着了,大概真是累了。
第二天,费一笑起来,费泽阳已经走了。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说他上班去了,
费一笑去了学校。顾元涛的脸恢复了,他跟费一笑说,顾启华想见她一下,已经出院回顾家老宅子了。
费一笑心头十分纳闷,眯起眼睛,看了顾元涛半晌,“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爷爷打着你爸爸的旗帜要见我?”
顾元涛点了点头。费一笑的聪慧,不用点就通透,这难道就是双胞胎的默契吗?真是有些嘲讽呢!
“我爷爷想要你认祖归宗。”
顾元涛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眸中却是寒星点点,深邃异常,“爷爷做事向来不是心血来潮。他若要做,便要成功,否则他宁可放弃。”
他父亲顾启华如今确实很忙,为难的是欧阳紫这个棘手的人物如何处理。如今欧阳武月已死,当年也是因为误会造成了一对相爱的人分离。欧阳紫实则并没有背叛他,而是被欧阳武月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给绑走了。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给她戴上了脚镣,犹如囚犯。
顾启华无法放任欧阳紫一个人孤苦伶仃,毕竟那个女人是自己一对儿女的生母,他也不愿意让结发数十载、辛苦操劳的妻子感到委屈。他还在寻找着一种途径如何让欧阳紫安享余生。
“难道他都罔顾别人的意愿吗?”
费一笑心中不平,话一出口后,她又觉得那老头本就是强权人物,一生专制惯了,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待人处事所采取的策略。
或许,只有她费一笑一个人不畏强权吧?
“顾一笑这名字真难听,我还是不换了。”
费一笑倒是不打算让顾元涛为难,直接帮他找好了借口。
顾元涛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套说辞,一时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接着,仿若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沉。
“发生了什么事?”
总觉得若是顾元涛还有心事,这心事还跟自己切身相关。
“如果我拜托你同意认祖归宗呢?”
顾元涛侧过了脸,喉结滚动。费一笑只觉得这副场面很碍眼,阳光落在顾元涛的半边脸上,他睫毛颤动,有几分虚幻、清寂和不真实。
费一笑犹如整个身子被魔法定住了。她不解,沉默地怔着,目光却斜睨着顾元涛那张高深莫测的俊脸。明明是那个一贯雅贵的顾元涛,为何却让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此事,若是别人来说,费一笑都能够疾言厉色反驳,但是偏偏是顾元涛,她认为欠了他一辈子的顾元涛。命运将他们绑缚在一起,最后却告诉他们,他们有血缘关系。
他爱她至深,她懂,她都懂。没有回报他同等的爱,已经让她愧疚不已了。而双胞胎的命运,痛的深切的,更是他。
费一笑微微仰高了头。其实,顾元涛时何其无辜?苍天偏要捉弄他至此?
费一笑爱过,所以能够体会那种爱得无力地痛楚,所以,她理解顾元涛,她心疼顾元涛。
沉默,良久的沉默。
顾元涛终于肯动一动嘴唇,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我爷爷,肝癌晚期,他……”
顾元涛没有说下去,但是费一笑却懂了。仔细望去,他的脸上有着浓重的疲倦,只是被他深深掩藏起来了。
顾老爷子之于顾元涛,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点,费一笑深有体会。不然在伦敦那些日子里,顾元涛也不用日日去看望顾老爷子,顺便劝说他认同两人既定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