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微冷的空气中有些奇异的气息刺激着他的末梢神经,张常山忽然站起了身,他手上拿着枪,手掌向前微微一撇,他身侧的两个随从也跟着站起身聚拢过来。
张常山将人贴在门后,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脚步声有条不紊,应当是在执行检查的命令。
银行最高是在第四层,一层大厅,二层办公,三层金库,四层就是行长办公室,上面是装饰用的鎏金尖顶。
随从在二楼办公室连接一层的通道检查,他脚步不紧不慢地下去,忽然感觉身后像是有风刮过。
他一回头,脖子上却是骤然一痛。
傅冕死死地捂住了那人的嘴,干脆利落地将那人的喉管割断,手掌一甩,将尸体连同喷出的血花一齐悄无声息地从身边他上来的窗户翻了出去。
他的动作异常地快而精准,就像是已经演练过了无数次,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溅到,将刀上的血擦在一旁植物肥厚的叶片上,傅冕提着刀随手打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找准了合适的位置后掏出了绑在腿上的枪。
二楼尸体坠落的声音引起了正在一楼巡查人的注意,他们提着枪脚步匆匆地上来,并未注意到拐角处漆黑的办公室玻璃门开了半扇,还有里头伸出来的枪口。
张常山听到了枪声,他目光一凛,随即作了个手势,办公室内的两人立刻就出去了。
张常山自己握着枪,快速走到电话前,飞快地拨了电话,“喂?对,少他妈废话!我不管你人在那儿,马上派人来银行支援!银行出事了!”
“好、好,马上。”
廖天东挂了电话,随即对等候在旁的孟庭静道:“他叫我带人过去支援。”
孟庭静淡淡道:“那我们就过去支援。”
随手抄起一旁的黑白警帽,孟庭静戴上帽子,将一双明亮的眼睛藏在其中,对一旁的家将和柳初道:“上车。”
“巡捕房的警车出动了。”
沈成铎再次站起了身,这一次他坚决道:“快,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头!”
枪声在寂静的银行中格外的响,也格外的刺耳,“嘭——嘭——嘭——”
张常山数着枪声。
连续一共六枪,很快,情况似乎并不激烈。
银行里有大概三十名亲随,全都是实打实的好手。
傅冕摸着黑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下更换弹夹。
外头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弹夹换完了,他从容不迫地闪身直接站了起来,毫不迟疑地甩手便开了三枪。
黑暗中摸进办公室的三人立即应声倒地。
这些人都是靠杀人讨生活,他也一样,很遗憾的是,他比这些人都要更坚决,他们是为了钱,为了利益,他是为了恨。
恨,是最好的养料。
张常山在楼上屏息凝神地等着,楼下的动静始终不大,枪声时不时地响起,听上去并不密集,总是很干脆,很快速。
张常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想,他这是遇上高手了。
感觉楼下几乎已经没有声音,他边捏紧了枪,边道:“兄弟,哪路的?他出多少价,应你什么条件,我这都好商量!”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门上的锁应声散开。
张常山一个深吸,甩身过去正要开枪,门口的人迎面就是一枪,张常山手臂一痛,手上的枪便飞了出去,同时肚子上狠狠地挨了一脚。
张常山仰面跌落在沙发里,胸膛被一只泥泞的沾满草屑的皮鞋给踩住了,张常山忍着剧痛仰头睁开眼睛,傅冕正冷冷地注视着他,枪管已斜斜地顶上了他的下巴,“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