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付大少贵人事忙,将昨日说过的话给忘了呢!”秦牧似乎真的看付行之十分不顺眼,每次见到他都喜欢用一些阴阳怪气的言语来挤兑他。只是想说他迟到罢了,还七个胡同八个弯儿的拐来拐去,甚是累人。
付行之本不想理会他,但他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他抬头看了看天际,依然笑得一派悠然。他看着秦牧,意味深长道:“现在时辰正好,听说外头传言本少爷十分守时,消息这般灵通的秦老板难道没有听说过么?”付行之特意在“这般灵通”上加重了语气。
秦牧脸色立即晴转多云,咬牙切齿地回道:“我还真没听说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安鲤忽然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却刚好让秦牧听了个正着。安鲤说这话时,在秦牧的眼中那是面无表情,眼神清冷,秦牧的脸色顿时急转直下,多云变阴。
“你!!”
安鲤可不管他会怎么想,他抬眸,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家恩公,问道:“恩公,这个词我有没有用错?”
付行之隐忍着笑,闻言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毫不吝啬地表扬道:“嗯,很对。”安鲤立即朝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晃花了周围人的眼。
安鲤知道,恩公虽然不说,但是每当他听到自己的用词时,总是会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有时候是无语,有时候是叹气,有时候则是嘴角抽搐。他想了想,或许大概可能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所以恩公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不过其实他觉得那副模样的恩公也挺好的……
“恩公,这个人为何要一直找你的麻烦?”安鲤忽然又凑到付行之的耳旁,小小声地问道。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副小心翼翼怕被人听到的模样,甚至机灵可爱。
付行之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闪过疑惑。平素他总是会有啥说啥,从不避嫌,惹得人好气又好笑。就比如刚才,可他怎的突然又谨慎起来了?
“嗯,因为他与我是竞争对手。“付行之眼眸一闪,忽然也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解释道。稍稍离开一些距离,付行之就看到安鲤那小巧晶莹的耳朵敏感地抖了抖,瞬间弥漫上一抹绯红,唇角微微勾起。
“那为何恩公就不找他麻烦?”安鲤缩了缩脖子,又凑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他……气量太小?”付行之又凑近了几分,那绯红的耳朵似乎更红了!
安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下了结论:“嗯,极有可能。”
付行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安鲤一楞,疑惑地看过来,却见付行之伸手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安鲤捧住他的手,皱着眉道:“恩公,头发要乱了。”
“还行。”付行之睨了一眼,道。
“这样就不能出门见人了。”
闻言,付行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道:“这样正好。”
安鲤的脑袋冒出疑问。恩公说的是哪里好?
其他人见他们两人举止亲密,又亲昵地说着耳语,都议论纷纷,暗自猜测他们的关系。虽然他们说得小声,秦牧却恰好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他恨恨地盯了一眼安鲤,脸上挂上假笑,对付行之道:“付大少,比赛就要开始了,怎的不见你楼里的姑娘?莫不是打算弃权?”
“秦溱姑娘和紫堇姑娘她们可不会做不战而败这样的窝囊事!”柳文熙忍不住出来帮说了一句。他可是对秦溱她们钦慕得很,见她们被人说坏话,自然要帮衬着。
这时秦牧才看到,付行之的身后跟着另外一名蓝衣男子,还有一个年级较大的老人。那个老人他昨日已经见过,好像是付云卿府里的管家。至于那名蓝衣男子,似乎就是方才说话之人。
秦牧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便认出了他来。他好像是柳府的公子——柳文熙!
其父柳邺衡也是安平镇有名的富商,在他们这些人中也十分有名。听说柳家以前住在京城,柳邺衡还当过高官,后来不知怎的就搬来了安平镇,在此扎根。
听说柳文熙与付云卿关系十分要好,今日看来,似乎当真如此!只是,提起这个,他便想到付云卿那神秘的来历。他的出身一直都是个迷,也不知道他的父母系谁,让人捉摸不透。或许不过是个没名没气的人吧!秦牧不屑地想。
“那她们人呢?”
“她们已经来了。”
“你骗谁呢?来了怎么我没看见?”
柳文熙也学他那好友付行之的样子,用高深莫测的眼神,道:“比赛开始,你就能见到了。”其实他更想投过去一个“你是白痴么”的眼神,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因为他可不是小鲤,可以毫无顾忌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有人给他撑腰,收拾烂摊子。若是他真这么做了,被他家那老头知道,他肯定又要被揪着耳朵训话了!这么吃亏的事情他才不会明知道还去做!
秦牧狐疑地看着他,也不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愤愤地甩袖离开。才刚走出几步,他就听到背后又传来那个红衣少年带着疑惑的声音——
“恩公,我听说生气容易变老,他怎么还一直生气?”安鲤似乎十分不解,顿了顿他又道,“他都已经很老了,难道不怕变得更老么?”
付行之低着折扇“呵呵”笑了笑,然后十分正经地回答:“唔……可能他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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