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脖颈有伤的情况下,持久战并不是上策。他所要寻求的是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快准狠”的一击必杀。
谢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借着气阀又一次响动,大臂使力引体向上把自己胸腔贴紧管道,双腿同时加紧了管道。
他把脖颈上的绷带扯下,顺着管道轻轻摩挲,因为前段时间下雨的缘故,管道上方还能摸到锈掉的铁渣和土块。
四个人眼见着已经快走到他藏身的水管下方。谢九掂量着手中绷带上几个小土块的重量,揉成一团后倏地朝反方向扔过去。
阿帕奇族人近乎于本能的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谢九等的就是这个空当,他飞快的翻上水管,在管道上方弓起身体,找好角度后腿发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扑向最靠近这边的男人,右手握拳,拇指紧扣进食指缝隙,向那人太阳穴狠狠击去。
一切快的像在瞬息——
但领头男人反应亦如迅电,看也不看倒下的同伴直接手握钢刃朝谢九的脖子袭来。执于刀柄的力度太强像是空气都被刺破。
在他发起攻势的一瞬,谢九看清了那双眼睛。
不、不应该是这样。
在这种距离下被砍中动脉必死……谢九避无可避只能选择牺牲手臂虚挡一下,同时挪动脚步飞快向后撤去。
旁边被袭击的阿帕奇族人如电影放慢一样向地面倒下,谢九瞥了一眼,那人胸膛正浅浅的起伏着。
两方都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击。
谢九没想到矮个男人可以完全忽视昏迷的同伴。如果对方出于对同伴的关心有任何犹豫,谢九完全可以趁机再解决一个。
而对方似乎也诧异着。
站在这里的是作为学生的‘舒亚’,一个欠有巨额赌债来自艺术大学的学生。基于这种认知,感到奇怪自然是正常的。
(这帮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在刚才,谢九看见了持刀阿帕奇的眼睛。
正面对视,眼中所有情绪都一览无余。
……目呲欲裂的眼瞳里只有一味的狠厉,要举例说的话,更像是单纯的为了达到目的而采取的行动。
如果有类似复仇之类的情绪纠葛,或是出于自身的意志要杀人。断然不会是那种眼神。狠厉充其量只能算威慑,不能算作动机。对方也不像会拿人命取乐的变态。
那股充满杀意的阴冷视线并不来自他们,但必然跟他们有所关联。
……果然是巴迪下达的指令吗?
此刻谢九正低伏在管道上,血液顺着手臂上的划伤滴在管道上,割裂处可见白色的肌肉纤维,刀口虽深却并不致命。谢九随便拿下摆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