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她的每一句话,都大气又正直,在众人眼里看来,一点也不像是丫鬟会说出的话。
&esp;&esp;若是崔氏再驱赶她,反而想着不想救自己的女儿。
&esp;&esp;“还劳烦娘往坐榻上移步。”祁屹这一发话,崔氏也只好站起身。
&esp;&esp;江晚渔跪在杨月棠身旁,为了避免崔氏再多言,她先是在杨月棠的手腕上盖上一张素帕,再下手诊脉。
&esp;&esp;这是她在珍康堂里学来的,通常是郎中给小姐、姑娘们把脉的时候才会用上,避的是男女有别之嫌。
&esp;&esp;可她避的是,贵贱之嫌。
&esp;&esp;“小姐脉象不稳,许是方才受了惊吓,才引得急火攻心,所幸并无大碍。但小姐身子骨弱,现下要好生养着,等郎中来后,开些养身子的药,方可痊愈。”
&esp;&esp;她收回素帕,退身至屏风后。
&esp;&esp;崔氏定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放你娘的屁!并无大碍我家小棠会昏过去?哎,我家小棠就是命苦,原本身子骨好好的,若不是她爹把家里的银子给了……”
&esp;&esp;崔氏怕提到祁屹又惹他生气,便将后边的话吞了回去。
&esp;&esp;祁屹不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esp;&esp;岭儿村不富裕,他爹爹是铁匠,在村里来说算是有名有姓的门户,但当年他爹给的二十两盘缠,确实足够村里的一户人家活大半辈子了。
&esp;&esp;他是欠杨家的,会慢慢还。
&esp;&esp;沈培然徐徐赶来,来不及喘气就给杨月棠把脉。
&esp;&esp;他瞧出个结果,缓了一口气才慢慢道来。
&esp;&esp;令人惊叹的是,他所说的病症居然和江晚渔所言大同小异。
&esp;&esp;杨月棠确实没有大碍,她这是身子里的老毛病,加上一时的气急,这才晕了过去。
&esp;&esp;崔氏这下总算舒了一口气,握紧沈郎中的手不停道谢,说他是神医转世,诊治有方。
&esp;&esp;可谁人知,前段时间她还在沈培然的医馆里,数落他的庸才。
&esp;&esp;沈培然开好方子,将要离去之际,却在江晚渔面前停了下来。
&esp;&esp;他直直盯着江晚渔的眼窝和脸颊看,直到一把冰冷的刀器抵至他眼前,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esp;&esp;“祁将军,你别急。”
&esp;&esp;“我有何急?”
&esp;&esp;沈培然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敢当场戳穿他。
&esp;&esp;“沈某想问江姑娘几个问题,问完便走。”
&esp;&esp;“我让你来是给我妹妹治病的,不是让你闲聊,再不走别怪我这刀不长眼。”
&esp;&esp;祁屹身姿挺得直,眉眼锋芒只增不减。
&esp;&esp;好在沈培然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性,知道他不会伤自己,便大胆站在原地。
&esp;&esp;“祁将军,我要问的问题与江姑娘的性命有关,这样能问否?”
&esp;&esp;祁屹略一迟疑,“就在这问。”
&esp;&esp;沈培然喃喃一句,“我也没打算去别处问,急什么呢。”他看向江晚渔,“江姑娘,你近来可有咳喘?”
&esp;&esp;江晚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点下头,“夜里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