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许诺打断了奇葩拉的话,眼里含着感激,“我不仅没有生你的气,相反的,我还很感激你!你说的那堆话,恰恰是我藏在心里一直都想摆在明面儿上说的。可是,他们毕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太决绝的话,即便曾经有无数次都到了嘴边,可我就是不忍心说出口。该做的,我都做了,这层血缘关系,断就断了,我也不稀罕!”
听得出许诺话语里藏着的悲伤,奇葩拉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问道,“虽然就刚刚匆匆那一面,我觉得你妈妈是一个……嗯,有些势利眼儿。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为你和你姐姐挑选的结婚对象,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希望你们将来能过一个好一些的日子。。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嘛!可为什么,你和你姐姐不同意也就罢了,怎么会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顿了顿,奇葩拉担心勾起许诺的伤心事儿,连忙补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谁还没个藏在心里的过去了,是吧?”
许诺惨淡地扯了扯嘴角,他的过往,他从来都没想过跟奇葩拉隐藏什么。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在金城帮我的那一次吗?”
奇葩拉有些意外,怎么许诺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嗯,记得一些,但不太清楚。怎么了?”
“金城,我奶奶家,那年我十岁,我爸妈带我去金城接我姐姐回家,跟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之前,姐姐都是生活在奶奶家的,只因为他们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在我姐姐两岁的时候,就把姐姐送去了奶奶家。从我记事儿起,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姐姐,可每次见到姐姐,所有人都会让姐姐把所有的好吃的给我,好玩儿的给我,甚至不允许我跟姐姐一起吃一起玩儿。
这种感觉,小时候不懂,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很压抑。那天,我见他们又大骂姐姐,说姐姐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嘴巴馋,吃我的好吃的。那是我要跟姐姐一起分享的,他们骂得很难听也就罢了,还动手了。我再也受不了的,就发了脾气,跑了出去。
结果在院子里,就听到那群小男生背后说我姐姐是个没人要的小女孩,甚至还说,我姐姐是个赔钱货!呵呵!才十来岁的小孩,能说出这种话来,还不是平时听大人们说的了。本来我就生气,再加上听到这些,我更生气,就冲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再然后,没打过,你就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了。
后来,姐姐跟我们一起回了家,在家里,只要我爸妈敢说姐姐一个字,我就敢闹腾,闹得还可凶了。当然,这一切都为后续的种种埋下了引子。
我妈是一个很势利的人,而且觉得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很了不起似的,眼高于顶。殊不知,她就是一个初中文凭,却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而且别人就必须按着她说的去做,否则就……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句话挂在嘴边。
小时候被她掌控着,虽说被掌控很难受,但还好,她逼着我上了重点初中和高中,让我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可我早就说了,我立志要当警察,可偏偏她拿着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比我改志愿。呵呵!寻死觅活谁不会啊,她能拿刀逼我,那我就跳了呗!”
听到这儿,奇葩拉猛打方向盘,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还好,他们早就下了高速,否则这一脚急刹车,指不定得出事儿了。
“你说什么?你还跳楼!!!”奇葩拉觉得自己听到了惊世骇俗的消息。
许诺为了上警校,这么敢的吗?奇葩拉实打实的被震惊到了。
许诺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是啊,我当时可是很淡定地跟我妈说,‘好的,我改志愿,但前提是,我先去跳个楼。’说完,我妈愣了,我爸也愣了。只有我姐,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她看着我跑到楼顶的天台上之后,才慢悠悠地提醒我爸妈,说我宁愿跳楼也不想改志愿,然后报了警。
后来,警察来了之后,把我爸妈狠狠教育了一通,总结一下就是——不要总想着拿捏儿女,要尊重儿女的想法和选择。虽然当时,我爸妈是认同了警察的话,可看着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收拾行李去警校报道的时候,他们说,如果我真去警校,那就跟我断绝关系。
都说天下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父母。我觉得,说这话的人,就应该见见我爹妈才是!自从我上了警校之后,他们就真的没有给过我一分钱的生活费,我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攒的,还有我姐平时做手工摆地摊挣的。
我姐夫,是我姐的大学同学,他一直都知道我们家的事儿,也是真心对我姐的。他俩大学的时候,就把我姐领回家见了父母。我姐夫一家人都很通情达理,把我姐当亲闺女看,甚至负担了我姐的大学学费。原本也是想负担我的,可我姐拒绝了,所以,她每次去摆地摊的时候,姐夫都跟着一起。大学一毕业,他俩就结婚了。我姐也是,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我俩经常见面,只是现在,我当了刑警,工作很忙,她也有了家庭,见的就少了。不过,只要有空,就会通电话的。”
奇葩拉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许诺,问道,“那你姐现在在长安还是在哪儿?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看看她。”
许诺没想到奇葩拉会这么说,心头一暖,道,“就在长安,只不过是在南郊,都快到平乐县了,住的挺偏的。”
乍一听南郊的时候,奇葩拉眼皮跳了一下,可一听都快到平乐县了,瞬间就淡定许多。
“那走吧,反正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自然要送给值得送的人才是。你姐姐还有你姐夫一家,对你那么好,你也应该好好谢一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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