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十八岁时的生日宴会,改变了她的封闭式生活。
她曾问过我:“你的生日晚宴,为什么突然想邀请我呢?你这么多年与我也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会突然想到了我?”
我听完以后就笑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把我给忘了吧。我到你的学校实习过,那时你是校花嘛,什么出头露面的事情都由你去。还有一天上课时你发高烧,是我背你到了附近的医院。”
“你乖乖趴在我背上,走几步我喊你一声。那时没有公交车。我小跑去了医院。幸亏那时上医院不像现在这般难。
医生先看病,也不要钱,否则你会耽误的。我身上几乎没有带钱。“
她没有忘掉这件事。多年后还怀着感激的心情与我说这些。
她把头靠在我肩上说:“忘掉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怎么能把救命恩人给忘了呢。老实告诉你,我从那时起,一直把你记在心里。”
我把她的头搂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抚摸着,第一次感到了恋爱的滋味。
我们的话语有时是非常少的,不像许多婚外恋者那么多。
在大多数时间里,沉默、静坐、散步,是我们幽会的主题。
也许别人最感兴趣的话题是我们有没有过性爱生活。
这个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
你不相信吧。老实说,我们俩谁都不往性生活上扯,都认为那太俗。
我与她,都把世俗的生活看得很无聊。
当然,你会以为我们这种婚外恋是病态的、不切实际的。属于空中楼阁式的。
在你又爱,又尊重的女性面前,你会做些什么?
我大她许多岁,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是君子风度。我不想让我与她的这种纯真的爱情染上浓重的世俗气息。
她多次夸奖我,说我是五十岁男人中的姣姣者。
如果说没有性爱的爱情是残缺的爱情,那么我可以这样辩护,这残缺的爱情可以是产生美感的。这还用举例吗?
维纳斯不就是断了臂的吗?
而断臂的维纳斯是完美的维纳斯,美仑美奂的维纳斯却是残缺的。
在我与吕静交往的三年里,我们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在现实与想象之中不停地徘徊。
有时我就想,如果我与她发生了床第之欢,后果会是如何的呢?
一个可以肯定的事实就是我们享受到了短暂的肉体之欢愉。
但我们同时也会失去了许多。
男女之间的交往,如同我们这般纯洁而真实的,大概很少吧。
有人说萨特与波伏瓦是最好的爱情之伴,但我认为他们没有我与吕静纯真。
为什么?
我对吕静,或者说吕静对我,我们之间的爱情更多的是在用心去感受,用心去享受。我们的爱是超凡脱俗的爱。
这种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肉体之欢是会把精神的美妙想象击得粉碎的。
这一点从我与吕静的交往是可以证明的。
爱,是需要距离的。
萨特与波伏娃的交往打破了这种距离。他们毕竟同居了,毕竟有了肉体之欢。性爱也曾将伟大的萨特与波伏娃陷入了尴尬之境。萨特除了与波伏娃有性爱,还与别的女人有性爱。萨特没有超脱尘世。
而我与吕静却是脱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