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认识已经有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但他大部分时间依然称呼我为纱织小姐。所以此刻一听他对我直呼其名,我立刻把原来纷乱的注意力都集合里起来。
“忍他……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都这样骂你了,你还那么包庇他?!
我差点就想冲口而出,但看着他那双并不见难过悲伤,却隐隐带着疲惫的黑色眼睛,卡在喉咙里的话又立刻重新吞了回去。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在意。”
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无奈,我勾起嘴角柔声应道。
其实我很想说要给那个感挑衅我的家伙去死,但一想到那个令我想让他死的家伙对眼前这个人的意义,我就觉得说不出来了。
连我这个早有心理准备的旁观者都为他感到不值,耀司这个当事人心里一定比我感觉更加痛苦,更加难过数倍。只是那份痛苦被他用冷静理智的外表所掩盖住了,所以我才没能看见。
“谢谢你,纱织。”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却仿佛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那份如释重负。
这句话我并不是第一次听他说,但没次听他向我道歉,我都又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出来。
你在担心什么?耀司?
那个家伙那么地侮辱你蔑视你,将那个展令扬看做天上的阳光云彩,却把你当作地上的泥土尘埃……明知他恨你厌你,却自愿地把骄傲送到他脚下任他践踏……
耀司啊耀司,那样愚蠢一个到完全不懂得珍惜这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究竟哪里值得你看重,值得你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了?!
“嘛~谁叫我是你未婚妻呢!”
故作大方不耐的,我侧过头掩去自己的表情。
“你这里看起来还要花点时间,我先去停车场等你吧!”
“好,我马上就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笑意,让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见他点头,我出了办公室朝电梯走去。
伊藤忍是吧?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只是如果耀司你不能看好那只小白忍,让那个家伙愚蠢地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以他一个普普通通没有特殊能力的凡人伤不到我,让撒加他们知道了,估计也别想好过。
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许还不至于,但就算最轻松的……被洗脑加整治一番,那是绝对少不了的了。
吃完了午餐,出了餐厅已经下午一点了。
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连胃口都比平日差了很多,喜欢的菜肴也无法挽回这点,平白多拖了不少时间才完成。
今天本来是星期天,确定了我和耀司双方今天都没什么事情才约了出来的。谁想半途跳出个程咬金,先是耀司有个重要会议要临时召开,一个上午费掉;接着伊藤忍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回到了日本,事先半点消息都没有——前者还算了,好歹耀司有事先打电话通知我,后者却不请自来毫不客气地跑到帝国财团里,不仅破坏了我就餐的情绪,连原来下午的计划都一起破坏掉了。
虽然耀司什么都没说,脸上挂着一副对我下午的玩乐计划颇为期待的高兴笑容;但好歹认识了三年,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号,隔三差五地见面约会了三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不在焉?知道他一心挂念着那个伊藤忍,我只好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主动放他走人了。
出了餐厅,拒绝了他先开车送我回家的提议,我目送他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自己也转身走开。
想了想,掏出手机,我按下快捷键,拨通了自家生活秘书的电话。
“喂,这里是南野秀一,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熟悉的红发青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南野,是我。”
不知道是耀司对伊藤忍的忍让勾起了我太多的情绪波动,还是刚才那顿午餐前半段的压抑气氛影响了我的心情;一顿大餐吃下来,总让我觉得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没什么力气。
连说话的口气都平淡得有些不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