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道:“绮儿纹儿哪一个家世不比邢大姐姐好些?又是大嫂子的妹妹,大嫂子又是二太太的媳妇,这一求可不比求大太太容易多了?怎么姨太太却舍近求远去求邢大姐姐?可见心里打的算盘,是想到时候结了金玉良缘的时候,大太太也是薛家的亲戚,这亲就容易结得多了。”
迎春听了笑道:“说你孤僻冷漠,偏又事事有心,色色明白。”
宝琴也惊异地道:“倒不曾想打的倒是这个主意,若是我哥哥知道他的亲事竟是为了大姐姐的金玉良缘铺路,不知道他是什么形容了。”
随即又冷笑道:“哥哥如何不知道的?想必心里比我还明白呢!”
忽见湘云坐在那里闷闷,宝琴故意笑道:“那石头冷,云姐姐你坐在那里做什么?”
湘云抬头看了姐妹几人一眼,闷闷地仍旧是不说话。
忽见宝钗远远来了,亲热地拉着湘云的手,姐妹们也都掩住了口。
那日给黛玉送了玉坠子的鸟儿却盘旋飞舞在姐妹们头上,请脆脆地鸣叫着,扑棱棱又落在黛玉肩上。
黛玉见它腿上用丝线系了一枚小小的细铜筒,黛玉咯吱一知,随手摘了下来。
正欲看时,却听到一阵清朗的声音笑道:“再不巧,竟在这里见到姑娘。”
猛然听到男子声音,姐妹们都不由得一愣,黛玉听着声音极熟,随声看去,也不是别人,却是弘时,还有宝玉跟在后面。
那弘时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长挑身材,身为皇室子弟,自然形容俊秀,目若朗星。
披着一件猞猁狲大憋,眉宇之间的骄气和贵气虽损了一些气派,但是风姿依旧不下宝玉之秀色,更添三分英气。
黛玉心中微怒,冷声道:“女眷后院,也是三阿哥能来的?传了出去,还叫我们家的女儿要名声不要?宝玉你年纪也大了,规矩也该知道了,还这么没礼数,也能领得三阿哥进来!”说着便抽身回房。
弘时身形一闪,挡到了黛玉的去路,笑道:“也算得是见过姑娘的了,如何姑娘还是这么一副大气性?”
眼睛贪婪地看着黛玉如弱柳新花的娇容,眉梢眼角风姿楚楚,娇丽无限,弘时只觉得心中那股悸动越发明显起来。
当着如此美人在前,一个热血青年,少不得心猿意马的,只是那日却也没有想到竟会来得那么突然,几乎压抑不住,好在十六叔到来,自己匆匆离开,不然自己却也唐突了眼前的俏佳人。
这些时候以来,虽然给皇阿玛责令闭门思过,但是眼前心中,总是闪过她绝色的容姿,叫自己神魂颠倒。
好容易过了闭门思过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她了,叫人打探到黛玉如今在贾家,因此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那宝玉不通世故,极好利用,再者他母亲王氏更不敢得罪皇室丝毫,因此他便畅通无阻地进来。
但见雪如玉,却人如兰荷,天然一段婉转,自然一段风流。
黛玉心中越发怒了起来,似蹙非蹙的眉登时竖了起来,薄面含嗔,冷如冰霜,“三阿哥请自重!”
弘时向来是骄纵惯了的,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性子,见黛玉丝毫不给他一些脸面,心中倒也是有些恼怒,道:“爷儿看中了你,就是你的福气,不要有福气却往外面推,早晚你还是爷儿的!”
黛玉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三阿哥是什么人,凭什么就如此坏我这么一个姑娘家的名声?这样的福气我不要,三阿哥还是施舍给喜欢这福气的女子,别在我跟前威胁什么话!”
说着又冷笑道:“再者三阿哥也记得自己的身份,别因贪小失大,得不偿失。”
乍然见到黛玉的时候,弘时总是以为黛玉不过就是有着一副天姿国色,其性子定然也如容姿一般娇弱无依,所以未免气盛了一些儿,也总是以为自己乃是堂堂皇子,不管是哪家姑娘,也必定是趋之若鹜,因此听了黛玉这丝毫不在意他身份的话,心中自然是十分诧异。
雪雁早已取了面纱过来覆在黛玉脸上,扶着黛玉的手,道:“姑娘,咱们回罢。”
黛玉点点头,扶着雪雁的手方欲回房,弘时又挡了住,盯着黛玉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绝色容姿,道:“姑娘很不把爷儿放在眼里呢?好歹爷儿也贵为皇子,怎么连个规矩也不知道了?”
黛玉有雍正依附,自然是丝毫不怕,只冷冷地道:“规矩?什么是规矩?三阿哥随随便便就闯进我们女孩儿家玩耍的院落里就是规矩了?自己尚且不守礼,叫别人守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