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袁先生看似句句诛心,恨不得杀了夏吉祥,暗中却在分析形势,阐明如果杀了他,会让其他忠心于帝国的支那人寒心。
呵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唇齿相依,唇亡齿寒吧?”
“不敢欺瞒阁下,事实的确如此,”袁雪岩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如果夏吉祥有可杀之罪,就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否则在我们这些建设东亚和平的汉人看来,
连他这样入籍帝国的人都不受信任,更何况那些曾经效命于军统组织的旧人呢?
想必所有维新政·府的汉人,不过是贵军过渡性的殖民工具,最后占领整个中国地区,难免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不,袁桑,绝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需要的是长治久安,日中亲善,再现蒙元帝国的盛世,”岩井贞一连忙强调道:
“我与你志向相同,相交莫逆,绝不欺瞒和辜负你,这也是特意请你过来,征询你意见的缘由,我们对你的意见,非常重视!”
“那么先生,赤木阁下,我的意见已经表述完了,请容许我告退。”
袁雪岩说完行了一礼,转身迅速离开了房间,没有多说一句话。
等他走出房间,岩井贞一才轻叹一声,询问道:
“赤木阁下,你也看到这些汉人的态度了,你今天非要逮捕夏吉祥,把他从我这里带走吗?”
“请恕我失礼,事情已经到了非常棘手的地步了。”
赤木亲之解释说:“暴乱发生的这几天,租界各处的办事处与商家损失很大,可是有武装力量驻守的单位,却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因为暴乱者大都是些流氓与残匪,除了搞些破坏和锄奸行动,实际上就是趁火打劫,没有什么战斗力。
但是奇怪的是,我们监禁夏吉祥小妾的外国别墅,却遭受了定点清除式的打击,整栋房子里十几个人,无一活口,全部死于非命不说。
袭击者还利用我们预留的步兵武器,布置了很多爆炸装置,给前去增援的警备队,又增添不小的伤亡。”
“是么,这太不可思议了!”岩井贞一很是惊奇:“难道军统又派出了精英特工,他们居然如此熟悉我们的武器,并且能反手用在爆破装置上?”
“不仅如此,就在当天夜里,我们侨民中心的万岁馆,也受到疯狂袭击,袭击者虽然被楼顶的机枪手尽数射杀,但是惊扰了饭店里的重要客人。
原先安置在那里的万钧鸿,也就是出卖夏吉祥的经纪人,因为是支那人而被驱逐出饭店,
尽管这样,万钧鸿身边并非无人保护,还有井上暴力组的两个浪人高手,奉命做他的保镖,
可就在他们步行寻找旅馆的时候,居然在街道上被人袭杀,万钧鸿更是身中数十刀,近乎凌迟处死。”
是么···这太残忍了。”岩井贞一悠然感慨了一句:
“虽然暴乱发生以来,这样的恐怖袭击层出不穷,不得不说,支那人对付本族叛徒,下手是真狠哪。”
“我的总领事大人,您难道不认为,这两桩惨案,都与夏吉祥有直接关系吗?
这位远东特工擅长刀术,枪法爆破无不精通,尤其是他熟悉我们国家制造的各式轻武器,可以熟练改装制造成爆破装置,
可以直白的说,正是我们的特务机关,才能培养出这么变态的杀手。”
“哦,你是说,夏吉祥在一天之内,先在租界富人区杀死自己的小妾,顺带团灭了整个军官招待所十几个人,然后当晚又对万岁馆,发起自·杀式袭击,手刃了出卖自己的仇人?”
岩井贞一品饮了一口红茶,有些玩味的问道:“赤木阁下,假使夏吉祥为了报仇,即使忠臣藏也不会这么夸张,这实在超出个人的能力范围。
如果您今天坚持逮捕他,能拿出什么证据,能证明确实夏吉祥所为?”
“对支那人来说,勿需证据即可逮捕,”赤木亲之回答:“从刑侦角度来看,夏吉祥具备上述作案动机与条件,就可以确认为犯罪嫌疑人。
而此人非常机警强悍,必须在他感知到危险之前,就把他控制起来,而在他上班的工作地点实施抓捕,无疑最为稳妥。”
“既然他这么危险,肯定不会束手就擒,为什么不干脆击毙?”
岩井贞一皱起眉头,提出质询:“阁下只要在他必经之路上,埋伏几挺机枪,就可以轻松解决掉他,事后推说是军统锄奸行为,何必弄脏我的公馆?”
赤木亲之露出一丝尴尬,再次解释说:“这个人与希伯来人走私者勾结很深,因为他掌握与通用公司的贸易关系,所以还有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