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颜道:“你的事情同样满城风雨,我不想知道都难。”
尤其是有一个爱八卦的岑雪菲,每天都要念叨学校里的八卦。长颜的耳力又极好,听的又多。
孟韧兰勉强的笑笑,她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真好,金黄金黄的,晒在身上暖暖的。那棵树,也青翠可爱,它们多好啊。”
她又凑近了些,轻声道:“陆商商,谢谢你。我屈服了,可我还是不喜欢他,打心眼里讨厌他。我没朋友了,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还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长颜答应了,继续道,“有的可以退让,有的不能。有时退让十万八千里,终换新天地。有时退让,却是粉身碎骨。”
长颜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道:“忽冷忽热,周期性。限制社交,封闭内心。”
孟韧兰道:“现在还没有忽冷忽热,盯的很紧。我的朋友都远离我了。”
她撩了撩衣袖,手腕上一道伤口:“是这样,才换得今天的片刻喘息。”
长颜拉起她的手,仔细的看了看,思索片刻,拿了自己的一些药给她抹了抹:“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留下这么一道疤,年轻时不显,可当身体走下坡路时,它就是一个病灶,会时不时发痒,会痛。不值当。”
“这样吗?”孟韧兰僵硬的歪了歪头,然后又歪了下头,终于自然很多。
她还以为会说这道疤难看,留着不好看。
长颜细心的给她处理伤口,湿纸巾擦掉她手上干涸的血迹,又用碘伏给她消毒,指腹上抹了药膏,轻轻的抹在她的伤口周围:“这瓶碘伏、和这支药给你了,我这里还有好几支,像刚才那样,先清洗,后消毒,然后抹药,手腕别用力,避免伤口裂开。你的月事快来了吧,血流多了,身体虚。”
孟韧兰呆呆愣愣的接过,眼里闪着泪光,她握的紧了些:“谢谢,谢谢。”
“不用谢。死生之外无大事。有一些是可以放弃的,日子大抵是艰难些。”长颜只能说到这里,多的不能说,说多了便是把她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我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万不可发生了。伤害的是自己,求他一个心软?弱者才会这样伤害自己,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还如此,会不会有一天,你已经习惯了伤害自己?会不会一念之差,动手重了,走向灭亡。”
孟韧兰猛然一惊,猛抬头看着长颜。教室外的安昭等的不耐烦了,看了几次时间,催促道:“孟孟,我想你了,你还要说多久?”
孟韧兰有倾述的对象,不想回安昭的话。
孟韧兰瞧着快碎了,眉宇低垂,小心翼翼又期许。
长颜见她状态很不对劲,便道:“我现在有时间,很荣幸做你的倾听者。”
孟韧兰忍不住哭了,顾不得太多,弯腰趴在桌子上哭。
长颜只好给她拿纸:“你要哭便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这姑娘是压了多久的情感啊。
哭的这么伤心,细细碎碎的,压抑难受。
几个女孩子见不得她哭,围过来,劝着她。
“同学,你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得先说呀。”
“是啊,同学,你受什么委屈了?”
“再哭眼睛都要肿了,就不好看了,你别哭了。”
长颜抽了纸给她擦了擦眼泪,拍了拍她肩膀:“孟韧兰,没事儿,想哭就哭,哭一场也好。”
安昭焦急的往里看,想进来又没进来。
余意取了纸杯,倒了支葡萄糖,又接了些温水,端过来:“同学,哭过了就喝杯水吧。”
他说完这话,把温水放在桌子上,就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孟韧兰是越被人劝哭的越凶,都快上气不接下气。长颜便道:“各位同学,大家的善意都很好,我们在此心领了。咱们幼时真委屈时,是听不得劝的,越劝哭的越厉害,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孟同学,但为了咱们孟同学不顶着兔子眼走来走去,咱们一会儿再劝她,待她哭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长颜一安慰她,孟韧兰没忍住扑进了长颜怀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