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的明明白白,周津延扯了扯薄唇,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茶:“前几日也不比今日暖和。”
幼安自然知道啊!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闻不了黑炭的味道,今晚烧黑炭也是因为她怕珠珠冻坏了,幼安看着周津延,眼睛忽然一亮,心里算盘打得直响。
周津延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指指她跟前的熏笼,不咸不淡地道:“我不缺木炭。”
幼安自然知道他不缺,毕竟这间空屋子都奢侈地烧着红箩炭,幼安酸溜溜地想。不过他不用,他属下们也许需要啊!
“不是白送,是和您换,三百斤黑炭换五十斤红箩炭。”
“他们也不缺。”周津延说。
“好吧!”幼安有些失望。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死心:“三百斤黑炭换三十斤红箩炭也不行吗?二十斤也可以!”
周津延想幸而纪家如今当家的是她兄长,否则怕是要不了几天她家就被她败光了,周津延端起杯盏掩饰忍不住抽动的嘴角。
他不说话,幼安只当他不同意了,撇撇嘴,叹了口气,幽幽地瞅着他:“夜里茶喝多了会失眠。”这就一会儿,她怀疑他那只大茶壶里的茶都被他喝光了。
她不说还好,她非要提这一嘴,清脆的一声,周津延把杯盏重重地搁在了案几上,瞪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是他想喝了吗,嘴里全是喝了她宫里的茶留下的诡异味道,浓茶都压不下去。
回味起那股味道,周津延咬紧牙齿,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地握紧杯壁,又喝了一口浓茶。
幼安莫名其妙地皱眉,瞪她做什么?
不听她的劝,那就算了,反正到时候睡不着的也不是她。
这回儿已经到了深夜,幼安眼皮子开始打架,她努力睁大熬红了的眼睛,试探地问道:“督公还有旁的要问的吗?没有我就想回去了。”
周津延手掌握拳抵住薄唇,轻咳一声,他该问的都问的,摆手,表示她可以走了。
“那随我一起来的宫女呢?”幼安还惦记着珠珠。
“找孟春。”周津延眉宇紧蹙。
听这凶巴巴的语气,幼安不知怎的就安心了,想来珠珠也没有出事,也不指望他相送,站起来微微欠身,转头就走。
走到一半,忽而脚步微顿。
周津延握着杯盏把玩,嘴里全是浓茶的涩味,嗓音有些低沉:“舍不得走了?”
幼安装作没听到他的阴阳怪气,转身望着他:“我把督公的袖炉带来了。”
出门前,就想着带在身上,寻个机会还他。
周津延原本就没打算要她还,不过一个袖炉罢了。
但幼安却是不放心地走回来,站在短榻前,发现袖炉不在上面了。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把它提在手里拿过来了,怎么就消失了呢?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饶有兴味盯着她的周津延,脸颊热腾腾的,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弄丢,不还的吧!
她喃喃地说:“我没有骗你。”
周津延貌似贴心地道:“无碍。”
他越这样说,幼安就越着急,红着眼眶,执拗且认真地说:“是真的。”说着蹲下身,跪在地屏上,干净的手掌也撑着地屏,歪着脑袋在短榻下方扫视,果然,那袖炉就在靠着墙壁的塌腿前。
幼安想,这可能是她在打瞌睡的时候,无意中碰到,掉到地上滚到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