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摹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治修在侧。
他的伤势有加重迹象。稍一动就头昏眼花,心脉震颤,揪住身前衣领。
治修忙递了药上去:“海皇重伤未愈,切不可再四处行走了。”
服药当即觉得好了些。苏摹靠在床边,听治修说话。
“海皇,那粉末我已经知道是何物。”治修道:“是治修草。”
“嗯?”听到这名字,苏摹提起了精神。
治修一抹尴尬颜色,自己当初用了神草做名,没想到真有:“我也是因为重名才格外研读过。传言是神界之物,叶片呈紫色,上万年方得一株。能令肌骨重生,清除毒鸩,登神破缚。有书记载,七海内也有类似草植生于水中,也呈紫色,名叫黛荀,只生长在极北海域,乱流密布不易获取。只有重塑肌理的功效,其它便无了。”
苏摹静静地听。
治修略顿了顿:“不过,根据此本书记载,若以治修草为引,能制化神水。销神躯,化修为。号称,堕神。”
“嘶…”苏摹正听得入神,忽然身上寒意阵阵。
治修笑了:“海皇请放心,我仔细研究了那所有的粉末,都是治修草,没有别的。”
“哦…”苏摹松懈。治修竟也来大喘气这一套。看他笑容,是有意在试探自己恢复的怎么样了。苏摹格外打起精神:“这女子,身负法器,还拿着这么一株神草,像是特意赶来解围的。她伤势怎么样?还没醒来?”
“还没有。毕竟是龙神的业火…不过已经好转,应该不远了。”治修回答。
苏摹看着他:“一下两个重伤患要你照顾,辛苦了。”
“海皇,哪里。”治修勉强笑了笑:“不过…海皇如果真的怜我辛苦,以后能否不要伤重未愈强要出行?实在是…”
“哈哈哈,好。”苏摹笑道:“这次不经过你同意,我都不出这个门,如何?”
苏摹静静休养,不几天伤口愈合。
勤劳的鲛人们很快将大殿内外都清理干净,看不出历经过浩劫的痕迹。这里又恢复往日祥和景象。
“海皇!”湘微笑呈报:“那女子已经醒了。她说…她叫绛。”
苏摹看了湘一会儿:“你刚才说话,何故犹豫?”
湘笑:“我觉得是假名。”
“何以见得?”
“她醒来时,我忙介绍自己说我叫湘。她躺在榻上,眼望着她那件挂在一旁的红衫,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说她叫绛。还说凑巧我们两个名字挺像…”像是现编出来的。
“湘,绛…”苏摹浅笑:“无妨。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有好转,今天已经能流利说话。”湘道。
苏摹起意去探望。然而湘却拦阻:“海皇若要探望,不如再等两天?”
她欠身禀告:“她现在惊魂未定,觉得这里有人要伤她。虽然伤好了些,不过容貌被毁,终日躲在偏殿珠帘后,十分怕见人。现在好不容易对我放下一点戒心,海皇再容我两天开导她?”
“偏殿?怎么还在偏殿?”苏摹记得一早就交代过炎汐为她准备住处。
“是这样。起初她伤势过重,治修诊断过说不宜移动。后来与长老们商量,反正这些天大殿暂且不用,就先封闭起来。处理日常事务搬到别处去。这两日我想,既然为她开启新殿,不如干脆就按照她的心意花些时间布置,到时候有惊喜。海皇挑在那时候相见,更能彰显好意?”湘如此提议。
“也好。”苏摹片刻思索,觉得十分周到。
“海皇,她提到了元贝珠。”湘又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