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恒刚刚说起他们小时候某次赛马的事情。那次小王罗西选的马怎么都不动,小李子恒得意洋洋地跑到终点之后又跑回来,两人才看到小王罗西的马慢悠悠地拉了一泡屎。
王罗西被逗得咯咯直笑,李子恒也笑。王罗西突然不笑了,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李子恒,我们这样好像夫妻啊。
李子恒心里一痛,故作轻松地刮了刮怀里小女人的鼻子,道:皇后莫不是乐昏头了?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不是这种夫妻。是普通人家里,没有钱找别的相好,一辈子只能守着一个人过,吵架了不用担心他或她去寻新欢,两个人除了和好没有别的办法的那种夫妻。
王罗西心里的万千思绪只化作寥寥几个字:嗯,是夫妻。
两人各怀心事,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两人用早膳时,突然有陌生的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禀、禀陛下、娘娘,冯昭仪有喜啦!
什么?李子恒失声叫道,眼睛却下意识地瞟向了身边的女人。
王罗西也愣住了,筷子上夹的鱼脍落到了桌子上才反应过来。
殿里的空气一片死寂。王罗西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勉强扯出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问道:是昨晚诊出来的吗?
回娘娘,是的。昨天夜里冯昭仪身体不适,太医来看过之后说是有喜了,怀了应该有快两个月了。昨夜,冯昭仪说已经太晚了,不便打扰陛下和娘娘,着奴才今日早晨才来禀报。
冯昭仪怀上龙种是好事,而且这还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轻慢不得。那就赐黄金百两,珍珠十斛,陛下以为如何?王罗西冷静地说。
皇帝的脸色十分僵硬:这种事情,皇后说了算。
王罗西不紧不慢地扯绢帕擦了擦嘴,又道:冯昭仪有了龙种,陛下应当去看看她。
应当、应当。李子恒不知在想什么,有些走神。
那今晚陛下就去陪冯昭仪吧。臣妾一会儿自行先去探望,告诉她陛下今晚过来。
啊?李子恒猛然回神,问:皇后不和朕一起去?
王罗西深深看了李子恒一眼,道:臣妾去看望她只是尽臣妾本分。她这时候想见的一定是孩子的父亲,而不是和她分享丈夫的女人。陛下还是单独过去比较好。
那也不必留宿吧?皇后也知道我们
王罗西瞟了还在殿前的侍从一眼,打断了他:留宿是一回事,做别的事情是另一回事。女子怀孕不易,陛下还得多陪陪冯昭仪,莫要叫她寒了心。
李子恒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轻声对她说:皇后一片苦心,朕很感动,请皇后一定要相信朕。
相信什么?李子恒没说,王罗西也没问。她随口应了声之后就赶李子恒回延福宫处理政务了。
王罗西从桌前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还紧紧攥着那张绢帕,绢帕的中间已经被扯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