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脸上早升起了两团红晕,衬着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倒竟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与俺……筛酒……来”
对面汉子两眼发直,但仍强撑着眼皮,拍着桌子大呼小叫。
“客官,要肉便添来,可酒……却不添了!”
店主人哪里见过如此能喝之人,而且,一见,还是两个。
“却又作怪,怎的不肯卖酒来吃!”
汉子勃然大怒,从兜里翻出一块碎银,拍在桌上,喝道:“且来看俺银子,还你酒钱够么?”
店主人连忙摆手:“够的,够的!”
汉子大叫:“既然够,还不筛酒来!”
“好叫客官知道,我门前的招旗上,明明写了三碗不过冈,你这吃了都有十八碗了,可不能再吃了。”
店主人苦口婆心,一个劲的劝说。
“怎地唤做三碗不过冈?”
鲁达也来了兴致,他对这酒,那是相当的满意。
“我这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吃了三碗,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
“原来恁地,俺却吃了十八碗,如何不醉!”
鲁达大为得意,按这酒家的说法,寻常人吃了三碗便要醉,那他这酒量,岂不是无敌了?
不对,还是有敌手的!
于是,他冲着对面的汉子喝道:“俺还能吃,你怎的说?”
“如何不能!再来!”
那汉子受不得激,又吵着要酒家上酒。
“哎呦客官啊,我这酒叫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浓好吃,但只要一吹风,少刻时便倒,倒了,可没药医。”
酒家苦苦劝阻,就是不肯上酒。
那汉子:“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筛酒来!”
鲁达:“休得胡鸟说,便是你使蒙汗药里面,俺也有鼻子!”
好说歹说,两个酒蒙子就是不依不饶。
“客官?”
店主人还算是有眼力,知道这些人里,长得最是人模人样的高俅,才是领头的人,于是也不跟两粗人磨嘴皮子,直接找上了能做主的。
“直管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俅才不管,他啊,就想看看这两人到底谁能喝,还有,到底能喝多少。
“嗨!!!”
店主人一跺脚,没想到这人模狗样家伙,也是个不着调的东西,索性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