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好像都很虚弱,自己什么也干不了。那个男人给每位姑娘穿上斗篷以后,就把她们推到马车的出口处。
接着,娜达被搀扶到地上。
在外面大门口附近,有一盏照明灯。在灯光下,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
娜达看见一个男人拉着头一位姑娘走了,又有一个男人伸出手来,搀扶下一位姑娘。
由于她坐在车上最后一排,在她和埃尔西离开以后,后面就只有一位姑娘了。
她没行装得像其他姑娘那样虚弱无力、昏昏沉沉。男人把一件尖顶风帽盖在她的头上。娜达确信,他就是那个向前排姑娘说话、又让她喝了麻醉剂的男人。
他从前面替她把斗篷上的钮扣从上到下逐——扣好。
接着,他就把她推到出口处,外面有个男人把她搀扶下来。
他拉着她的手臂向前走去。
她看出,他们走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街道上还有几家商店和摊位仍在营业。
夜空中似乎充满了铁器工人的有节奏的敲打声。她知道,工匠们正在打制铁壶。
他们一定还从一家铜器店门口经过,因为她可以听见敲打精致铜盘边沿的声音。
她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她看出他们在干什么。这时,她愈往前走,离马车就愈远,路上的人似乎也愈多。
还有街头小贩刺耳的叫卖声。
男人们赶着毛驴,吆喝着:“瓦拉克,瓦拉克(意思是”借光、借光“,”请让路“)
娜达到过君士坦丁堡街头和开罗街头。
因此,她能辨别出各种香料,新近砍伐的雪松材和丝丝作响的热油锅的气味。
他们继续往前走,她很讨厌她的赤脚所踩着的那些光溜溜的石子。
最后,和她并排走的那个人突然停下来了。
她发现自己被推到一扇门。他们进门以后,门就马上被人关上了。
光线很暗,那人在前面拖着她走。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们走进——座院落。院落中间有一座喷泉,但这时并没有喷水。
还有鲜花的香味。
借着几盏灯笼的灯光,娜达可以看出,这座庭院十分豪华,地面用赛克和大理石石板铺成。
它显然是富贵人家的院落。
护送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说话。
他们穿过这个庭院,又穿过另一道门,接着就上了楼梯。
他把一道门帘拉开。
这时,他们到了—个人房里。富丽堂皇的地毯上摆着一些长沙发和枕尖似的靠垫。
别的姑娘早已经到了。她们都坐那里,看样子虚弱得站不起来。
她们中间的大多数人都茫茫然地望着前方。
娜达也学着她们那个样子。她觉得这样做才是明智的。
她听任护送她的男人给她脱下带有尖顶风帽的斗篷。
接着,他就把她推到一张长沙发上。
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就彷佛她虚弱得动不了似的。
使她感到宽慰的是,她看见埃尔西被带进房间。
由于这张长沙发上没有别的人,埃尔西就在娜达身边坐了下来。
几分钟以后,最后一位姑娘被搀扶着进了房间。她的情况比其他姑娘还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