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下令所有贵族不得擅自离开,必须同仇敌忾,其中有一位司马王室之人,却焦虑不安,他就是琅琊王司马睿,他在王室之中寂寂无名,也很少有人注意但他,对谁都谦恭低调,心虚胆怯之态。
但是他可不是碌碌无为之人,只是掩藏锋芒,以求自保罢了。
他观察司马颖的行事做派,虚浮不实,邺城如今的形势也有点不妙,知道司马颖早晚不等,肯定没有好结果,自己必须离开,逃出这泥潭水沼。
出城之时,天降暴雨,将他淋得浑身尽透,狼狈不堪,到城门时,他不敢抬头,因为司马颖早有命令,所有贵族不可出城。正这时过来一位熟人,他看司马睿的状态,便知他的意思,快到司马睿时,他忽然拿着马鞭扫过他的面颊,故意傲慢的假装讥讽道:“人家贵族需要排队,验看身份,你一个舍长,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盘查士兵一看司马睿垂头缩肩,满脸水污,那形貌比百姓都不足,根本不可能是贵族,就一挥手道:“快走,别在这里碍事!”
司马睿赶紧跑了出去,然后直奔洛阳,偷偷接到母亲,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封地。
他知道洛阳也完了,很快就会被血洗,此时不走,怕就走不了了。
却说河间王司马颙,见司马越和司马颖打得正欢,他的机会又来了,立刻命令张方领军,马上占领洛阳。
这边司马越见事情搞砸了,被人釜底抽薪了,洛阳也回不去了,于是逃回东海封国。
回到东海之后,司马越心稍安定,没想到荡阴一战,居然输了!
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甘心。他手下人建议他联合鲜卑,共同讨伐司马颖,鲜卑骑兵天下无双,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于是司马越欣然接受。
也有臣属规劝道:“王爷这有点不妥,鲜卑族骁勇善战,虽与我朝通好,但是难免野性难服,万一获胜以后,他们留而不去,如何是好?”
司马越哪还有心思管这个,为了能打败自己人,他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包括引胡入华!
还有一人,素来与司马颖不和,那就是王浚,三王起兵讨赵王司马伦时,王浚拥兵自守,禁止所部士民不得参与。在王浚眼里,同室操戈,哪有什么正义与非正义,就是朝廷祸乱,国家败亡的开始,他谁也不想帮,而且他打心眼里看不上司马颖,觉得他昏聩无能,绝非明主,即使当上国君,也好不到哪去!
司马颖也知道王浚不能为他所用,于是安排人暗杀王浚,结果因为天降暴雨,雨湿刀剑,刺客觉得这时是老天在示警,王浚不可杀,不但终止了刺杀计划,还反水把这事告诉了王浚。
王浚于是深恨司马颖,他占据幽州,暗自训练军队,增强实力,和鲜卑族加强联络,互为盟友。
这时皇太弟司马颖又给他发了一封征召诏书,王浚自然知道这诏书是假的,司马颖这是矫诏!他也看出来了,这司马颖不死,他也不得安宁,皇室之争也就没完没了。
于是,王浚一直和鲜卑人靠得很近,主要是看中了鲜卑族的铁甲骑兵,并且为了拉拢,还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了过去。
鲜卑人段务勿尘就是他的女婿,这时他见消灭司马颖的机会来了,于是联合女婿以及乌桓人羯朱,会同司马越之弟司马腾同时起兵邺城,讨伐司马颖。
司马颖做梦也没想到,鲜卑族会掺和进来。矛头直指自己,他素知对方骁勇善战,不觉心内恐惧起来。
此时刘渊也正在邺城,对司马颖道:“皇太弟不必惊慌失措,鲜卑虽然骁勇,我们匈奴部族也不是吃醋的,我马上回去,召集五部匈奴,立刻发兵,救住邺城,您一定不要自乱阵脚,安抚兵士,鼓舞士气,万不可弃城而逃!”
于是刘渊迅速返回并州,召集人马,准备救助司马颖。
此时司马颖手中还有大兵一万五千余人。
卢志审时度势,他压根不信任刘渊,见他一走,料定有去无回,他根本不会来救,于是苦劝司马颖带着惠帝,按部就班,严加防卫,撤向洛阳。
奈何太妃就是不走,司马颖又想等刘渊引兵来援,于是犹豫不决。
左右兵士见鲜卑大军将至,司马颖又没个主张,只是彷徨失措,军政费弛,毫无章法,都觉得大祸临头,结果一哄而散,就剩下几十人留在左右。
司马颖自知大事已去,无奈只好带着太妃和惠帝出城,逃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