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线人催他们快走,那个孩子,也就此远到视野之外了。
也不知会被送到庄内什么地方。
反正等麻袋揭开时,是一个阴暗的石室。
室内有难以计数的牢房,每个牢房搁着玄铁打造的笼子。
笼子里就关着小孩,小的两三岁,大的十来岁。
年龄不同,眼里却是相似的惶恐。
他们就仿佛折了翅的幼鸟,被困在一方不见天日的弹丸之地。
那笼子不大,挨挨挤挤,每个锁着四个小孩。
李相夷三人,和一个叫秋黎的十三岁女孩,关在一起。
“秋姐姐,”李相夷坐在笼子里,问,“你也是被药迷晕拐来的吗?”
秋黎抱着膝盖,瞧他一眼,“嗯。”
她本住在越城外的幽儿谷,谷内闹瘟疫,村民都死光了。
家里就剩她一个。
逃出来后,想着进城坐船,东去瀛城,投靠姑母。
没想到还没进城,就在荒路上,被人从后头捂了染药的帕子。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李相夷又问。
秋黎摇摇头,“我来这里一个月了,从未听守卫,或是送饭的提起过。”
“真是笨,”角丽谯隔着两个人,鄙夷道,“一个月了都弄不清楚。”
秋黎瞥她一瞥,懒得搭理。
李相夷帮说回去,“给你两年,你也不一定清楚。”
“你嘴巴真是贱!”
“你说来说去,就知道说这句。”
角丽谯一滞,偏转话头,“要不是你,本姑娘根本不会被抓到这里来,真是晦气!”
李相夷不退不避地反驳,“要怪就怪你自己心术不正,偷到莲花楼来。”
“别什么锅都乱扣。”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中间的笛飞声眉头紧皱,“……角丽谯,闭嘴!”
角丽谯不服,“凭什么是我,不是他!”
笛飞声语气冷下一分,“你挑的头。”
角丽谯不说话了。
她怨憎地横眼李相夷,重重靠在铁栅上,发出满是情绪的脆响。
铁笼里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