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曾经去找顾晚,后悔之前没有对她好一些,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她的身份。
“盈……晚晚,在哪儿?她是不是回家去了?”管静仪突然从他的怀里起身,“我想去看看她。”
安边荣有些迟疑了。
“天色这么晚了,她应该回去休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好么?”
管静仪点了点头。
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了,但是她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手捏着那本厚厚的资料就没有放下过,“我想好好了解她一些。”
想要知道她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
甚至想知道她几岁掉牙,几岁谈恋爱,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和她的养母说过一些女儿家的心事。
这一切,都被她错过了。
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成长,她作为母亲,缺席了。
管静仪的眼睛红红的。
“放下吧,明天再看好么?你想要用这样的面貌去见她么?”安边荣尝试的将她手中那本资料拿开,一边放轻了声音和她说话。管静仪捏的紧紧的,指尖都已经充血了。
“静仪,你需要好好休息!当初也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所以我才觉得自己不争气!”管静仪的情绪崩溃。
这是她自己的原因,怪不得别人。
“别哭,是我的错!是我和洛轩两个人想要隐瞒着你。”安边荣将错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就为了能够让妻子的心中减少一些愧疚感。
他生出双手将管静仪抱住,将她抱出了房间,“好好睡一觉,你别哭了,不要给她压力。”
“好。”
管静仪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苦涩。
医院。
月光如沫。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打点滴的声音,男人侧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俊美,眼睫毛长长的,一双锐利狭长的双眸已经闭上了,整个人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就算是睡着了也显得特别冷硬和紧绷。
床上突然传来了悉悉率率的声音,顾晚的眼睛肿胀,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表情。一双通红的杏眼扫到了左手背上的吊针,毫不犹豫的就拔掉了。
因为用力过猛,针头上沾着鲜血,她的手背上也渗出了一滴又一滴。
她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将被子掀开,走下床视线范围内扫到了那个男人。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就站在那儿直直的看着封易。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为什么就像是恶魔一般呢?她歪着脑袋打量着,痛苦到极致之后便变成了无所谓了。
顾晚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看着他睡在这里的模样,有那么一刻。
她是真的想杀了这个男人!
她仰了仰头,不然自己眼中的泪水流下,她转头将方婉的骨灰盒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着。
仿佛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妈妈,可能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