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了,林富学这才私下问林志高:“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没数吗?看看招工条件,你哪条符合的?”
赵玉兰年纪轻轻就被选进了厂里,虽然学历不咋地,可胜在青春正好,正是培养的好时光。林富学看着自家儿子,二十好几的人了,学历技术一样没有,工作经验更是白纸一张!
招工的头一天,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趁机把儿子也塞进去。哪知道李清蕊突然来电,让她的妹妹陈菲来代管工厂,陈菲对这次招工可是上心得很,简历一份份审查得仔细。
她一眼看到林志高的简历,立刻追问这是谁,还把林富学好好地数落了一番,让他面子扫地!
“你知不知道,李厂长听说这事后,特地打电话来说情,给你留了个名额,你竟然还敢为了赵玉兰去找她求情?这不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吗?”林富学痛心疾首地说。
林志高却像没听见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啥?你刚才说陈厂长是她的妹妹?她结婚了?”
“对,你就别再做白日梦了,就算她没结婚,也不可能看上我们这样的人家。”林富学无奈地提醒,毕竟这几个月来,他可是亲眼看到李清蕊在厂里的威风,她可是个厉害角色,食品厂就是她的彩礼。
就在两人说话间,派出所的人也赶到了现场,形势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赵玉兰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认错,得坚持自己的立场!
“警察叔叔,有件事得向您反映一下。”李清蕊一进派出所就开门见山,“记得那次我在山村玩耍,不幸被人推下坡,受了不轻的伤。现在,我可算知道了是谁干的好事。”她边说边指向一脸惊讶的赵玉兰,“就是她,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不信你问问村民们,他们都知道。”
柯敏在一旁憨厚地点头,“嗯,我是那个村的,确实发生了那么一件事。李清蕊那会儿摔得挺惨的,后背上的伤口,缝了不少针呢。”
李清蕊朝她的伙伴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对,赵玉兰刚才自己承认是她不小心…拉了李清蕊一把。”
赵玉兰一听,心里慌了神,这李清蕊不是来闹辣酱那档子事,竟是来翻旧账的!
她急忙解释:“哎呀,不是那样的,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连带她也没站稳。这事儿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几个月前她就表示不再追究了,怎么今天…”
“那时候我身子骨弱,山村交通不便,报警都没法子。”李清蕊打断她的话头,语气坚定,“今天碰巧撞上,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旧事,我怎能不细细追究?”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镇医院有我受伤的记录,我手里还攥着病例,背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可是缝了十几针呢。若非有人搭救,那次我恐怕小命不保,顶多算个过失伤人。哼,不过,她是不是早有杀我之心,这事儿,搞不好得算蓄意谋杀未遂。”
赵玉兰听得目瞪口呆,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警察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头:“这,这可不是偷鸡摸狗的小事啊。同志,你说的这可是刑事案件,得当回事,得转给刑警队。我先给你记下来,回头给他们递过去。”
“那就劳烦您了。”李清蕊转头看向柯敏,“你最先发现的这事儿,给警察同志详细说说吧。”
柯敏鼓起勇气,换上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认真地说:“警察叔叔,我得向您汇报,赵玉兰她昨天就偷偷把厂里的辣酱带出去了。我还劝过她呢,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她答应我会改,我就没追究。哪知道今天又让我撞见她作案,还说什么不是自己吃,要拿去卖。她还想拉我下水,我当然不同意,正要拉她去找厂长理论,小蕊刚好经过,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结果赵玉兰竟然倒打一耙,说是我们故意陷害她。”
李清蕊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看着柯敏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却没想到她能把事情的经过说得这么一清二楚,重点突出,警察叔叔几乎不用多问什么。
至于赵玉兰,比起偷辣酱,李清蕊要告她的那可是严重的过失伤害或者谋杀未遂,她心里乱成了一团,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警察叔叔皱着眉头:“你这事可大可小,跟我回局里一趟吧。”
要是查实了,还得给你加上一条教唆罪呢!
“你们俩,方便的话,也来警局做个笔录。”警察又看向李清蕊,“你的事情,也一起回去说清楚。”
“好的,不过我得先通知一下家人。”李清蕊对柯敏说,“你先跟警察叔叔去,我随后就到。”
柯敏有些紧张,小声问:“那个,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警察摆了摆手,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你们先忙,有空过来就行,这会儿又不赶时间。”
赵玉兰被领走了,李清蕊换上一身新衣,带着柯敏往办公室走去。
李红霞还在和陈菲谈判,两人一唱一和,一个不急不慢地笑,一个云里雾里地绕。
李清蕊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避一避,转念一想,何必呢?该避的应是对方吧?
这么一想,她便敲了敲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