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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女,个个都不过是君父手中棋子,郓王殿下纵有状元之才,论心术,还是太嫩。”
安静的灶房内,只剩下师徒二人,紧随周媪行至的孙二娘面上难掩倦怠,“皇家内斗,牺牲的却是无辜稚儿,还未到如花年岁便化为一抔黄土,真是作孽。女子总心软,那阿奴是她一手带大,平日里再如何有分寸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跟前如何还会有理智,当局者迷,如今虽是醒悟,可没了指望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再似从前。”
“··王大人孝顺,总有一日会抚平伤痛。”
柳程明显有几分局促,孙二娘也是沉默,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无声的压抑几乎也是要将人压死,方才匆匆入内的朱山,入目所及便是师徒二人这副灰败模样,“早市那头的好物已然都送了来,是时候开始准备早饭了。”眼见师徒二人都不言语,朱山的面色也是微变,“天塌下来日子都要过,饭也要吃,若连明日的光亮都见不到,还能有什么指望!”
“徒儿今日一整天都惫懒,今日这早饭,便让徒儿揽了罢。”
柳程已作势起身,临了还不忘给朱山一个示意眼神,朱山自是看得分明这小子是心疼自个师傅想要让她缓过劲儿。
想起方才一路被他引着进门的老李头和那个“死而复生”的旧友,朱山心中也是不好受。
名义上的死人实际上还苟活于世,日后少不得东躲西藏只能活得不见天日,这对周媪这种骄傲的主来说怕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眼下这事情已是闹到这地步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这个被利用入局的棋子是注定不得善终,现在能保全性命全身而退,已是最好的结果。
谁都没有错,谁又都错了,这世道,谁又能说,是真的无辜?
朱山心事重重,便是练家子在任店这等熟悉地儿也险些与迎面来的人撞个满怀,“任店之处贵客忒多,阿爹平日便是”
“老二,你如何会在此?”
“夫子昨夜似是得了什么信儿,今早便是匆匆出了城,孩儿方才出了门没多久便是与夫子遇到一处,没成想还未”
“做贼心虚之辈,落荒而逃,自是应该。”
“大哥,你怎么”
“阿兄忙到今时才歇了下来,想着来任店处歇会儿吃顿好的。”
朱大柱面上虽在笑,可腰间配键上还残留的些许血迹轻易也让朱山察觉出不一般,自家老大是什么秉性朱山如何不知晓,瞄了眼身侧一脸懵懂的小儿子,到嘴边的话也是默默咽下,“难得你兄弟二人都在一处,阿爹去后首要程哥儿多备些好物。”
“阿爹所言为真?可往日阿爹不是说”
“今日我兄弟二人这顿好,任店处,自是值当。好了阿弟,你与阿兄去阿爹歇脚的地儿待一会,别耽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