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接过纸张,仔细审视起来。
我注视着他,心中泛起疑惑。
这两封信真的属于阿柴吗?
他虽然是突厥的遗孤,但由汉人抚养长大。
就像中国孩子被外国人收养,他所受的教育都是西方的;这样的孩子,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不会说中文。
但若他已找到家人,也许已学会了突厥语。
不过,突厥人的语言不是类似于维吾尔语的吗?
梵文更接近藏语,他是如何掌握这种语言的?
短时间内精通两门语言,难道他是天赋异禀?
萧翊迅速浏览一遍,说,“这不过是两封普通的家书。”
“普通的家书?”我半信半疑。
普通的家书,何必藏得如此隐秘,藏匿之地还颇为奇特;韦仪的内院,除了韦仪本人,禁止他人进入。
“嗯,信上写的都是些家常话,没什么特别的。”他边说边将纸张整齐叠放。
我拿过来细看,发现上面的纸张第三行首字有水迹晕开。
似乎是某种液体滴落,后被晒干,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我指着水迹,旁边竟有一枚细小的血指纹。
“这是突厥族特有的血手印。”他解释,“我曾与他们交战,他们虽用不同的文字,但会在信末印上血手印。”
我有些困惑,“为何要印血手印?”
“似乎是表达某种坚定的信念,如同视死如归。”他偏头望向窗户。
窗户紧闭,不知他在看什么。
“既然是普通家书,那留着也无用。”我说着,拿起纸张走向烛台,“不如烧了,省得提心吊胆。”
“等等……”萧翊开口,又突然止住。
“好了,说实话吧。”我直视他,“你找我并非偶然。”
他一愣,无奈地笑了,“被你看穿了?”
“我只是觉得你的反应有些不自然。”我摇头,“虽然你看到纸张时露出惊讶,但后来想想,似乎过于刻意;我刚才有些疑惑,但可能只是我多心。”
“然后,你告诉我那只是普通家书,但家书怎会有表决心的血手印?你的话前后矛盾。”我继续分析,“接着,你突然望向窗户。正常交流时,怎会分心注意窗户?我怀疑你打算趁我不备,从窗户取走它。”
“所以,我假装要烧纸,你本能地想阻止。”我下结论,“你找我并非本意,只是被我撞见,便顺势装作找我。是这样吗?”
“是的。”他无奈承认,“你确实太敏感了。”
敏感是必须的,我暗自思忖,我不仅敏感,还有点儿神经质。
“那你究竟为何而来?”我直截了当地问。
“来藏黑匣子。”他坦白。
“就是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它就叫‘黑匣子’?”我好奇,黑匣子不是飞机上的飞行记录仪吗?
这个名字容易引起误会。
不过现在还没有飞机,不容易引起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