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修士怪笑一声,架着一道狂风冲天而起,回到了穿梭舟上。穿梭舟一声呼啸,激荡狂风,化为一道流光跑得无影无踪。
本愿慢吞吞的爬起来,慢悠悠的扛起了柴火。
“笑?”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的城门走去,低声的自言自语:“为何要笑?鱼典丰这杂碎,他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法子折腾人么?”
随着漠风城的城门越来越近,本愿的眸子里碎金色的幽光越来越盛,一抹璀璨的金光几乎压制不住,就要化为滔天烈火喷薄而出。他急忙用力的咬了一口舌头,差点将自己的舌尖整个咬了下来。借助钻心的剧痛,他好容易才压制了心头刻骨的仇恨、滔天的怒火,勉强保持着冷静,带着一丝僵硬的笑容来到了城门前。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法海佛主……”本愿在心中无比虔诚的祈祷着:“保佑弟子今日降妖除魔,为漠风城百姓铲除鱼典丰这一家子祸害……为弟子父母亲族报仇雪恨!”
正在祈祷的本愿,突然被站在城门口的护卫一枪杆抽在脑门上,直打得他闷哼一声,狼狈的栽倒在地。
几个护卫嬉笑着,吊儿郎当的凑了上来,冲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边踢打,一名领头的护卫队长一边低声笑骂:“混账东西,又是一个穷鬼……卖柴火的,能赚几个铜钱?啊,又是一个穷鬼,连只兔子都没有……真正是白费了爷们的功夫!”
“得了,没油水的,兄弟们也不能在这里白忙活,拿这小子活动活动手脚也好!
”
几个护卫莫名的冲着本愿就是一通乱打,一阵子嘻嘻哈哈的咒骂后,一脚将他踹飞了几丈远。本愿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抽了一阵,慢吞吞的捡起了松散开的柴火,重新扎成了一大捆,一点点的挪进了漠风城。
城门口,几个黑衣修士带着灿烂的笑容杵在那里。
他们阴狠的目光扫过浑身狼狈不堪的本愿,见到本愿脸上居然也带着笑容,正不断发出‘呵呵呵’的笑声,几个黑衣修士的笑容顿时一僵。
“滚,滚,滚!”黑衣修士冲着本愿大声喝骂,悻悻然的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本愿一瘸一拐的,带着僵硬的笑,伴随着呆板的笑声,一点点的挪进了城内。
他却是不知道,他进城前的那虔诚祈祷,已然化为一缕极细极轻微但是极其柔韧的念力,飘飘荡荡直上九天,好似被磁铁吸引的细针,又好似听到了主人呼唤声的小狗儿一般,朝着这一方天地的极高、极深邃处飘了过去。
混乱虚空中。
一朵朵凋零残破的莲花乱舞,一张张干瘪难看的莲叶乱晃,混乱的邪力纵横交错,化为一张厚厚、重重的天罗地网,朝着卢仚不断缠绕了上来。
这罗网不是为了擒拿卢仚,而是为了阻拦他。
卢仚双手结印,默运玄机,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认真的剖析着眼前不断缠绕上来的邪力罗网。座下白象喷出的白莲闪耀着华光,好似一柄利刀,切开了一层层罗网,带着他不断向前行进。
渐渐地,卢仚已经窥破了几分这混乱邪力的来历。
“掌中佛国,芥子须弥,转生化死,三十三年蝉!”
卢仚眼前,好似出现了一株参天大树,树干上挂着一枚枚硕大的、透明的、剔透晶莹的蝉蜕。在那大树的树心中,隐隐可见一只拳头大小的蝉影若隐若现。
这是一枚混沌异种三十三年蝉。
三十三年,每一年都蜕壳一次,转生一次,如此三十三次,可证不坏金身,可得不灭道果。
只是,这三十三年蝉的‘每一年’的概念,和两仪天的‘年’可不一样。
祂的一年,就是一劫。
祂的一劫,可能是一念之间就已经劫起、劫落、劫过去……也有可能,要持续几万、几十万个大劫会的漫长岁月,依旧只是一年的起初阶段。
三十三年,三十三劫,年难过,劫难渡。
是以,自从混沌中出现了这一奇异族群,恒古以来,从未有一只三十三年蝉真正的熬过三十三劫,顺利的抵达彼岸,得到那传说中的不坏金身,修得那最终极的不灭道果。
卢仚看到,那参天大树突然枯萎,树心突然崩碎,寄生在参天大树树心中求得庇护的蝉儿突然被卷入了一场混乱的潮汐中,身躯几乎被彻底摧毁,只有一点精血连同一点残魂勉强苟存……劫来了,而这一场不明其所来的劫,差点直接让祂彻底湮灭。
只是侥幸的是,祂得了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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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为人,转投到了某一处天界,更习得了红尘老僧传下的佛法,化身为一尊佛门弟子。
那一方天界的佛门,传承的是红尘老僧的‘帝尊天法’,至高至上、霸道森严,偌大的佛门,就是一方结构森严、戒律严苛的机器,自上而下、自下而上,重重迭迭宛如罗网,所有佛门弟子都是罗网中的一个节点、一个齿轮,所有人都身不由己,所有人都被裹挟前进。
然后,这一日,这三十三年蝉化身的佛门弟子,跟随那一方天界佛门至高的领袖之一,深入混沌,追索叛逆,却不幸被卷
入混沌漩涡,直接丢进了楼兰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