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小姐,我这次来奥福德村的目的就是抓捕罗伯特·布朗,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只需要向霍克利先生汇报结果就好了。这就是我的本次工作任务。而任务之外遇到的人和事,我不会、也没必要说出来占用霍克利先生的时间。”
“但罗伯特·布朗肯定不会替我隐瞒的,到时候霍克利先生依旧会听到风声。这样对你不好,勒杰。”
勒杰摇了摇头,心道这位小姐大约还是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清晰准确的概念。
难道她真以为除了亲眼目睹与亲身经历以外,能有多少人敢相信,一位娇弱文雅的贵族千金会突然独自一人跑到逃犯出没的危险地方,然后亲自堵截逃犯并一脚把人踹倒,致使身强力壮的逃犯惨叫连连并失去反抗能力,之后更是……
所以,哪怕罗伯特·布朗把所有实情都嚷嚷了出来,人们也只会以为,罗伯特·布朗是为了宣泄仇恨情绪才信口开河的,以至于说出那样荒诞夸张的谎言。
勒杰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如果戴维斯小姐当真有这样的身手力气,之前怎么会被布朗兄妹逼迫得落入水中?再有,请别忘了,从始至终和我一起抓捕逃犯的,一直是我在奥德福村偶遇的露西小姐。但萍水相逢再加上当时的混乱情况,我一直没来得及询问露西小姐的全名和住址,之后想起这些事时,发现露西小姐已经悄悄离开了。”
裴湘自然也想到了勒杰给出的理由,但却没有勒杰的这份笃定态度。
此时听他如此分析,不禁迟疑问道:
“勒杰,如果你不是当事人之一的话,某天突然从旁人口中听到我参与抓捕的相关细节,也不会相信?”
“这是自然,”勒杰十分肯定地答道,“全伦敦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你落水失忆的不幸事故。因此,在没有真凭实据的前提下,谁会相信一个无恶不作的败类的话?”
“我明白了,”裴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回去后,唔,也许我应该在某些聚会上适当地虚弱晕倒几次。那样一来,就更没有人相信罗伯特·布朗的话了,或者干脆以为他认错了人,稀里糊
涂地把露西当成了安妮·戴维斯。”
勒杰微笑不语,心里却默默补充了一句,其实倒也不必非得晕倒几次,只要你不当众表演回旋侧踢和徒手拍砖就好了。
“戴维斯小姐,上帝见证,除非极特殊的情况,我会一直坚称帮助我的人是一个名叫露西的姑娘。”
“极特殊的情况?”
“恕我无法细说,但我保证不会损害你的名声。”
裴湘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勒杰愿意替她撒谎遮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想了好几个应对方案了,因此也不怎么担心“极特殊的情况”。
勒杰见裴湘没有继续询问,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口中的“极特殊情况”是指,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卡尔·霍克利先生真的打算向裴湘求婚了,那他作为霍克利先生的贴身男仆兼保镖,就有责任把奥福德村中发生的事告诉给霍克利先生。
免得陷入爱情中的年轻雇主看不清这桩婚姻里的潜在风险,以至于在婚后疏忽了自身的安保问题。
“虽然说许多夫妻都在婚姻中互相折磨,但那是在彼此综合实力差不多的前提下……”一直比较享受单身生活的勒杰有些有些同情地想着。
————
吃着三明治加餐,裴湘和勒杰一路顺利返回伦敦。
之后,勒杰把换回华美衣物的裴湘送回了丹宁男爵府。
目送裴湘走进家门后,他又在附近等了一会儿,见裴湘确实没有再偷偷溜出来,才稍感欣慰地转身离开了。随后,勒杰开始琢磨,一会儿该怎么对雇主解释自己没有跟着押送罗伯特·布朗的队伍一同返回伦敦这件事。
而就在勒杰去找卡尔·霍克利汇报外出情况时,裴湘已经在朱娜的帮助下准备沐浴了。
这时候,她脑海中关于易容伪装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不仅有普通的科技易容手段,还有一种玄之又玄的非科学玄奇手段,被称作是幻术易容。
可惜的是,由于裴湘至今未回忆起如何修炼出支持施展幻术易容的神秘力量,便只能眼馋地看看,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目前可以练习实践的科学易容方法上。
“虽然没有记忆里的幻术易容方便,但也足够了,甚至比我预想的还厉害。”坐在梳妆台前的裴湘一边梳头发一边美滋滋地想着,随后又想起了手包里的新武器,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朱娜弄好了浴缸里的水,又拿来了干净的浴巾浴袍。
“安妮小姐,可以去洗澡了,水温刚刚好。”
“好的,谢谢你朱娜,这就去,”裴湘简单地挽起头发,起身走向卧室一侧的沐浴间,“朱娜,家里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朱娜想了想,摇头道:“家里都一切如常,我没听说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趣闻。啊,对了,那个,安妮小姐,你去洛塔罗斯夫人那里做客的第二天,布坎南先生来拜访过。丹宁大人和他在书房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