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小球躺在床上,他的身上插着二十多支针,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孙凤仙刚看到的时候,的确有些惊凛,但随即就想到,这是大夫在为儿子针灸,并不是伤害儿子。
孙凤仙又看到针灸的是位年轻的女大夫,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开口说话,因为他看出来了,此时大夫正为儿子针灸,在紧要关头,如果被他打扰了,耽误了治疗,他就后悔莫及了。
孙凤仙大气也不敢喘,屏息静气,站在妻子的旁边,观看着针灸。
不一会儿,秀兰刺入了最后一针,然后后退了两步,虚脱般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喘息着,很显然,这一次针灸时间长,认穴难,不但对她的精神消耗极大,对她的体力也消耗极大。
孙凤仙见大夫停了手,刚要开口说话,那位“男大夫”却一抬手,阻止了他说话,并向他一挥手,转身走了出去。
孙凤仙知道,这位大夫有事要和他谈,但不在这个房间谈,要出去谈,所以,他跟着“男大夫”走了出去。
驴二之所以让孙凤仙进来,就是为了让孙凤仙看到他儿子的身上,刺满了针,对他形成一种视觉冲击,和一种心理错觉,驴二才可以用他儿子做为“人质”,和他进行谈判。
驴二先出门,孙凤仙跟随而出,驴二为了不让孙凤仙提前认出他,故意改变了行走方式,又避免和孙凤仙正面接触,也不进行视线接触。
孙凤仙果然没认出驴二,出了房门之后,紧走两步,和驴二并肩而行,陪着笑脸问道:
“大夫,我儿子的病怎么样?”
驴二故意装出一副“神医派头”,对患者家属爱搭不理的傲慢,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说话,继续向前走。
一直走到前面的客厅,驴二发现,那些警察虽然没在客厅中,但却在前院中站着。
驴二装作有些不高兴了,指了指院子中的那几个警察,又向孙凤仙挥挥手,示意让警察们都出去。
孙凤仙以为“大夫”把警察赶走,是免得警察惊扰到治疗,连忙吩咐所有的警察都出去。
陈妈没得到主人的召唤,躲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秀兰和耿妈,以及俞虹影,都早就得到驴二的叮嘱,也不来客厅打扰驴二和孙凤仙的谈判,而是留在孙小球的房间。
如此一来,客厅和前院之中,就只有驴二和孙凤仙两个人了。
驴二见没人打扰他和孙凤仙的谈判了,这才大喇喇的坐下来,指了指桌上的茶杯,他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却是示意孙凤仙倒茶。
孙凤仙当然明白,不由心中暗怒,这大夫太胆了,竟敢让他这个派出所所长倒茶,但随即又想到,自己需要大夫治疗儿子,现在先忍一口,如果这大夫治不好儿子,再好好收拾他。
孙凤仙不但忍着气,还陪着笑脸,倒一杯茶,双手递给驴二。
驴二单手接过茶,美美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笑道:
“好茶!”
驴二虽然易了容,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在近距离观看,还是能认出来的。
孙凤仙刚才献茶的时候,既是近距离,又是正面面对着驴二,他就隐隐感觉这位大夫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心中狐疑。
现在,驴二一笑,一开口说话,他这次说话,没再改变声音,这一笑的时候,更露出了他“玩世不恭”的风采,孙凤仙要是再认不出来,那就不配当派出所所长了!
孙凤仙大吃一惊,伸手就去摸枪,同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