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伯,少年,你们一路走好,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孙少芳只觉得气血翻涌,本就受伤的身子哪里经得起如此打击,噗的吐出一大口淤血。
“李达,把芳儿带下去休息吧,他这一路回来也很是辛苦。”于霜站在一旁对李达摆了摆手。
李达点点头,将孙少芳搀了下去。
孙少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睁开双眼,无神的盯着床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只记得在梦里,他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柳伯伯和少年在光芒下向他挥手。
孙少芳侧身望去,那扇曾被他劈碎的房门,已经换成了新的。他想起那天他出走之前,柳伯伯还曾出手拦过他,被他扎了一根银针。
“你醒了,芳儿。”于霜正坐在八仙桌边上望着他,似是已经等了他许久。
“奶奶,你怎么来了。”孙少芳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嗓音透露着冷淡。
“芳儿,你一路回来辛苦了。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醋烧鲤鱼,我这就让李达端过来,你晚上还没吃饭……”
“他们是怎么死的?”孙少芳低着头,神色凄凉。
“先吃了饭再说吧……”
“我问你!他们是怎么死的!”
孙少芳突然间指着于霜怒吼,那目光恨不得将于霜吞噬。
可于霜依旧脸色平淡,半晌才缓缓答道:“是被火烧死的。那群人,丧心病狂地将整个官路铺满了火油,还用牛粪掩盖了火油的气味。等你柳伯伯察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大火将方圆几里都烧成了灰烬,死伤惨重。除了你柳伯伯和少年,还死了不少过路人。”
孙少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能想象到柳伯伯和少年临死前的绝望和痛苦。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是不是奶奶,这全部都是你的计划。”
孙少芳早已猜到,能做出如此残酷计划的人,只有他的奶奶。
“是我的计划,芳儿,我知道你怪我,恨我,觉得我不该为了救你的命,去牺牲少年,去牺牲你柳伯伯。在这点上,我不怪你,因为你还年轻,不谙世事,很多江湖的残酷和身不由己,你不能理解。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完我接下来讲的这些故事,再做决定。”
孙少芳双目无神的靠在墙上,此时此刻,他觉得更应该怪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同意了这个计划,才害得两人殒命。
于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品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们孙家,作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一直都是整个晋州的门派魁首。早些年在你爷爷的威慑之下,众人无不是服服帖帖,卑躬屈膝,我们孙家在这晋州可谓是只手遮天,连知府都得礼让三分,甚至将女儿嫁给了你二叔。你可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为何?”
“这我当然知道,是因为太公的武功太高。”
“没错,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这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你爷爷的武功。有你爷爷坐镇,哪怕他们再心有不甘,再憎恨我们孙家,也只能忍气吞声。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武功高,断然能让我们孙家备受尊敬,但武功高到何种程度,才是这其中最为关键的核心。”
“何种程度?”孙少芳皱起了眉头。
“对,何种程度。之所以我们在晋州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就是因为你爷爷的武功已经高到有掀桌子的实力。这意味着,只靠你爷爷一个人,就可以将整个晋州的帮派全部血洗,包括官府衙门,甚至将晋州所有人全部屠杀干净,都没有人拿他有任何办法,这就是他的实力。”
“武当和少林岂不是要管?那京城也要管的吧?”
“管终究是要管,但等他们来管,已经晚了。芳儿,如果你爷爷在晋州大开杀戒,凭着饮鸩剑的威力,你猜一天晋州会死多少人?”
“这……”
孙少芳思考了一下,实在不敢想象那恐怖的场面,以饮鸩剑的威力,搭配上封天剑法的速度和孙无言窥天境级别的内功,怕是只一天就可以让整个晋州变成彻彻底底的人间炼狱,修罗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