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半天,高昌王鞠洪却发现令尹马善默然站着,一言不发,不由得开口询问:“令尹,你也说说吧。”
马善看着高昌王鞠洪,先是恭敬地拱手,然后说道:“些许小事,大王何须烦恼?”
“小事儿?合着出城道歉的人不是你!”鞠洪一听,眉头紧紧皱起,面色略显不喜,语气中充满了恼怒。
马善看着高昌王鞠洪的面色一变,也不在意,反而笑道:“看来大王没有看出靖北人的毒计啊。”
“毒计?”高昌王鞠洪一愣,随之面带疑惑地看向马善。
“大王,靖北人为何偏偏让大王出城道歉,无非就是迫使大王失信于民,从而使我高昌内部自乱阵脚。”说着马善便侃侃而谈道:
“古往今来,大国,强国,霸主之国,史书所载者不知凡几,但真正毁于外敌者几乎没有,却皆亡于内。今日靖北施计,逼迫大王出城,实乃阳谋,意在挑拨我高昌君臣一心,乱我军民坚守之志也。”
马善的话在鞠洪听来有几分道理,忍不住问道:“既然令尹看出来靖北之计,当如何破之?”
马善却是一笑:“大王有所不知,阴谋者,计策可破之,阳谋者,无计可施。”
“什么!无计可施?”高昌王鞠洪一下子坐不住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马善看着鞠洪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头一喜,熟知鞠洪性子的他,知道循序渐进,当下说道:
“大王,阳谋的确无计可施,皆因为施谋者熟知人心,人性。想要破解阳谋,当以阳谋还之。”
“当如何去做?”
马善整整衣冠,随后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请大王出城,此计便可破之,不仅可破,还能激励士气,鼓舞我高昌民心。”
“什么!”高昌王鞠洪憋得满脸通红,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眼看着就要暴怒。
殿中群臣皆下跪附和:“请大王出城,保我高昌社稷!”
“你们,你们!”高昌王鞠洪气恼无比,看着殿中群臣竟然皆是一群反骨仔,让自己出城,岂不是让自己去送死!
鞠延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疑惑。令尹马善为何忽然这么做,他可是高昌出了名的佞臣,善于溜须拍马,曲意媚上,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
不待他多想,马善再度开口说道:“大王,既是阳谋,满城军民皆在看着您,若您不肯出城,只怕会引得民愤众怒,到时群情激愤,微臣等也无计可施了。”
“你们,这是在逼迫本王吗!”高昌王鞠洪气恼无比地看着众人。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诩高昌柱石一般的令尹马善居然敢逼迫自己,这等行径与逼宫无疑。
“大王,祖宗基业危如累卵,靖北大军既然明言,便以立信,若是他们出尔反尔,对大王冒犯,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种失信之举,试问今后,还有何人敢信?”
马善的话,鞠洪是一万个不信,非但不信,他还在心中猜疑他的目的不纯,冷眼看着朝中臣公,冷笑道:“本王绝不会出城,绝不!”
“大王,您若是一意孤行,我高昌将毁于一旦”马善噗通一声跪下,面露惶恐的高喊道,随着他一同下跪的还有满朝臣公,口中皆是谏言,请高昌王鞠洪出城给靖北军道歉。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鞠洪满眼的厌恶,恶狠狠地说道:“本王说了,绝不出城,谁再敢提及让本王出城者,杀无赦!”说完他就重重的冷哼一声:“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