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笑道:“万一是赵韪故意示弱,瞒天过海呢?”
“赵韪与刘璋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这在益州,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刘璋已经先后收回了成都和蜀郡等处的兵权,赵韪再等下去,就压不住刘璋了。”
“放任赵韪与刘璋动武,于使君有何好处?”
刘表听后,有些糊涂,这好处不很明显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子贞觉得没好处?”
“刘璋虽然是益州刺史,可是与赵韪相比,实力相差还是太大。一旦他起事,用不了半年,便可平定益州。
那时候的益州,没了持续不休的内乱,再加上赵韪这个枭雄人物,使君觉得,他会不会东出巴东?毕竟益州除了北面的汉中和我荆州,再无其他敌人。
要想让益州乱下去,最好的办法是联合弱的,打击强的。
使君图谋益州,最大的困难其实是难以打开入蜀之路。现在赵韪与刘璋将要生乱,正是良机,可趁此机会,占据巴东,三足鼎立,徐徐图之,逐步蚕食,则益州可下。”
刘表听后,不由得面露笑意。
黄元有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了的,便是总能从一团乱麻中抽丝剥茧,给出一个清晰的路径。
按照黄元说得,确实比静观其变好的多。
“子贞,你想去打赵韪,难道也是想图谋巴东?”
于刘表来说,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黄元是一条雏蛟,一遇风云,便能化龙。若让他占据益州,便是最大的祸患。
黄元知道刘表的想法,一时笑了起来。
“子贞如何发笑?”
“我与使君,接触其实并不多,所以使君才会疑我。”
黄元说着,将第三封奏疏递给刘表。
“使君且看,这是我说得第三件事。”
刘表接过,粗略一观,却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盖因这封奏疏乃是黄元写给朝廷的,请入朝为官。
“子贞,这是何意?”
“如使君所见,我上书朝廷,请求入朝为官。”
“为何如此?”
黄元抬头看向刘表道:“若黄元说,是为了取信使君,并无贪图荆州、益州之意,使君可愿相信?”
刘表一时瞠目,竟不知如何言说,看着黄元的模样,他相信黄元不是在开玩笑。至于这道奏疏上了能不能回京,则根本不用怀疑。
地方官吏若是要求入朝,属于要挟朝廷,是罪状。可是像黄元这种类似于诸侯的势力要求入朝,朝廷怕是欣喜若狂。
刘表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
“子贞,我相信你的诚意,可也不必如此。”
“明公,我这个人,其实从无野心。所图谋者,不过是家人安康,岁月静好。可是天不遂人愿,我没了父母,自身安危也难以周全,只得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今日。
或许对于使君来说,所求者是争霸,是称雄,可我所求得,却是振兴家族,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去朝廷,要像我的天祖父文强公那般,使家族兴盛,要像我的高祖父世英(黄琼,字世英)公那般,济世安民。
而在荆州,这些都不能满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