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乖戾之物,实在不应该留在公门。在下打发人四处搜寻搜寻,大人不会见怪吧?”
魏廷怔然片刻,还没琢磨出来他这话究竟几重意思,只见对面衣袖一摆,便有一群护卫鱼贯而入,分左右在他的公事房里四处勘察起来!
左侍郎公事房远不及陆阶的大,这群人齐齐动手,不多时,传来的纷杂的动静声中,就有一人快速的跑出来:“公子,在后方榻席之下寻到此物!”
严梁接在手上,却是一封署了名的信件。他快速展开一看,轻慢的眼神骤然间冷下来:“看不出来,魏大人与程御史还有这番交情!”
听到这声程御史,魏廷脸色大变:“公子此言何意?!”
严梁把信啪地拍在桌面上:“认识魏大人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与程家这段关系。看来过去魏大人掩饰的挺辛苦啊!”
信上的落款刚好展示在魏廷眼前,待看清楚上方程文惠的署名表字,他脸色刷的白了!
“这,这是怎么来的,本官并不清楚!”
“就在你的榻席之下,魏大人却说不清楚?”严梁轻哂着站起来,“这不是把我严家人当傻子吗?”
“严公子听我解释!本官当真不清楚这信怎么来的!你待我查清楚!……”
“不必了!”严梁把脸转过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随后蓦地笑了下:“如今皇上依重的人多了,家祖年岁也大了,能够庇护到魏大人等诸官之处也不多了,大人想另择高枝,在下岂有不能明白的?就是与御史言官有私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人何必慌成这半?”
“此事绝对有误会!严公子请听我说——”
“公子!”
里头的护卫又快步奔走而来:“在后方抽屉里,找到了一份昨日前往工部库房的通行令!”
标注有确切日期的通行令,再次递到了严梁手上。
这次二人相聚不过咫尺,都不等严梁递过来,魏廷的神色已然溃败!
“昨日去了工部库房?”严梁眯眼:“你去库房做什么?取了什么?昨日大人去过库房,今日一早,工部那份失踪的卷宗就经由程文惠之手递到了宫中皇上手中,看来魏大人不但与御史大人有私交,看起来还是坚定的同盟!”
“严公子!”
魏廷这个三品大员,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严梁面前!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未曾直接受命于严家,但因为工部尚书睁只眼闭只眼,户部那边又时常有油水关照,他在工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也没少的好处,因此说他是受着严家这棵大树庇护也无不可!
此时严梁突然带人前来盘查他,而且还见鬼的在他的住处搜出了这两样根本他都不曾见过的东西,他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工部丢失的卷宗,如若扣在他的头上,那等待着他的必然是严家的报复!
“公子!公子你听我说!……”他汗流如雨,跪爬着上前求饶。
严梁冷哼着将袍子一扯,再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跨出门槛:“把东西带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