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亭襄以为她是在担心,伸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放心。流光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任由他握着,转头看向窗外,凝着逐渐远去不断变换的场景。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辇子忽然颠簸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摇晃,流光慌忙抓在窗上,想要稳住抖动不停的身子。楮亭襄见状大手一揽,将她扶住,流光顺势将手抓在他的腰上,借由楮亭襄稳住身形。好一阵子,辇子才又平稳下来。
琳云在楮亭襄上来的时候,就让了出去,与车夫同座。这响在外面问道:“郡主,方才车夫不妨,有一段颠簸的路面,郡主受惊了,可有伤着?”
流光的头还埋在楮亭襄的腰际之上,腿脚还将他压着,他的手臂将她整个儿环住,两个人都上身倾斜,靠着车厢内壁。她在上,楮亭襄在下,姿势极为暧昧。
听得琳云询问,流光急忙说道:“没有事,让他注意着点儿就是。”
“是。”琳云在外面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里面的楮亭襄却是还将她环着不松手。流光瞪了他一眼,想要挣开他,他反而更搂得紧了些,一手将她压进他怀里,一手稍稍抚下,在她的腰上摩挲,顿时激得她身子一麻,起了一阵鸡皮。
“二哥哥?”流光从他怀里发出一声疑惑地闷声,她的声音是从楮亭襄的衣襟之内透出来的,他将她压进怀里,她都快透不过气来。
楮亭襄也不搭理她,只是将她往上抱了抱,让她的头露了出来喘气,掌间摩挲的动作却是不停,反倒越见温柔。
流光有些不明所以,楮亭襄这是怎么了?按说,就算是欲求不满,也不至于搂抱一下就忽然起了兽性。方才他还好好的,怎么辇子颠簸一下,就突然转了性子?
“二哥?”流光抬起头来又叫了一声,楮亭襄在她抬头之时,手往她后脑勺一按,将她的脸按在他肩窝子上,让她看不见他的容颜。
楮亭襄这时的脸上,有三分怜惜,有三分满足,有三分惆怅,还有一分落寞。他是知晓祁珩和流光的亲事的。祁珩是他的哥哥,他不能夺祁珩所爱,可是他对流光,确有一分割舍不下的感情,让他很有些不想放手,就想这样将她搂着,护在身边。祁珩之于他是一种向往,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守护在她身旁。
流光见楮亭襄不答话,却又紧紧地将她搂着,一时有些恼怒,用力将他一推,没想当真推开了,身子没耐不住惯性,往后一仰,就要摔去,楮亭襄揽手一环她的纤腰,将她抱了回来,说道:“小心一点儿。”
流光掀开他的手,侧身坐好,细细地看着楮亭襄的面色,他显得很是镇定,脸上不露一点儿异常,就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松手,好似是她的幻觉一样。
见他如此,流光反而不好开口指责他吃她豆腐,正犹豫之间,祁珩策马回来了,流光从车窗看到缓缓而至的祁珩,方敛了口,只当刚才的一幕全然没有发生过。
因这阵子雨水多了些,道路被淋得有些坑洼,车辇行过,摇摇晃晃抖个不停。楮亭襄不舍让流光受这颠簸之苦,遂以提早找了宿头歇下。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他们此行是由周山县向北。途径渔阳县,昆苍县,百户县,长融县,岷山府,锦兴府,最后至锦义府,这间客栈,便在周山县与渔阳县相通的官道旁,专门招待过往路人而设。
郁渐掀开车帘,接了流光下辇,将她往客栈楼上引,这客栈剩下的房间都被他们包下,分配给流光的那一间,在二楼。流光跟着郁渐走上楼梯,拐弯之时,瞥见楮亭襄和祁珩在门**谈,祁珩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些忧虑。
午间他们出发不久,祁珩就独身一人策马前行,少时回来,却未发现异常之处,这会儿他与楮亭襄在外说话,可是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郁渐推开房间,将流光带进去安置好,又将房间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个遍,这才说道:“呆会儿膳时我会过来唤你,长姊先歇上一会儿吧。他们在下面还要耽搁上一阵。”
“好,你先去忙吧。”这一行,就属流光最轻松,琐事杂物,都被他们几个男人分担了过去,她要做的,就是带上自个儿上路就成。流光四下一看,她随身带的小包袱已被琳云提了上来,搁在床头,床上的被子,桌上的茶具,都换成了他们自己的。架上放着打好水的盆子,流光走了过去,拧干帕子擦了擦脸,坐了下来。
她倒是不怎么累,还不想休息,楮亭襄他们几个还在楼下安排着侍卫们的房间和轮值的人,想来离开膳还有一会儿,便从包袱里翻出一本闲书看了起来。
不过才看了一小会儿,流光听到一阵“叩叩叩”的轻响,那声音很有规律,响三下,停一会儿,似有人故意叩响的。流光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发觉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声响。她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是二楼,窗户外面是墙壁。于是,她循着声源处走了过去,将窗户一推,打了开来。
流光支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却未见有异,怕是有人藏在窗沿下面,还特意往下面瞧了瞧,一个人影子都没见着。这时,楮亭襄轻叩了下房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流光站在窗户旁向外张望,问道:“你在看什么?可是有异?”说完,径自走到窗旁,往外看了一下。
“没什么,只是怕闷,把窗户打开透透气。”窗户外面并没有人,距离地面也不低,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与楮亭襄,免得他担忧。
楮亭襄似是信了她的话,在桌旁取了杯子,倒茶喝了起来。流光心想他倒是挺自得的,这儿可是她的房间,他就这么大赤赤地走了进来,自在地喝起茶来。不过,她没有将心下所想显露出来,只是问道:“祁珩刚才在楼下和你说什么呢?我瞧着你听了他的话脸色不怎么好。”
“没有事的,你别担心。”既是她发觉了,楮亭襄也不瞒着她,他将茶杯